將身體蜷進沙發裏，洛頃的耳后爬上紅暈。他能夠坦然面對室友的眼光，也能在長輩面前堅定地表態，可對著熱情單純的沈小語，他真的有些招架不住。
手機鈴聲響起，振動使得手機開始在地板上不規則旋轉，洛頃俯身撿起來。
“小語性子活潑了些，說話也不怎么顧忌，我已經教育過她了。”本來以為洛頃是真的臨時有事，但沈言扉仔細回想了一下，就發現了問題所在。
“沒關系的，隨她吧。”
“啊？”沈言扉難得卡殼。
“我是說，她想叫嫂子就讓她叫吧，反正也是事實。”洛頃冷不防聽到小語一口一個嫂子，確實被弄得有些不自在，但很快便想通了。
小語問起，沈言扉便大大方方承認。沈言扉承認，小語便大大方方叫嫂子。這是來自兄妹倆的心照不宣，更是小語對哥哥毫不猶豫的信任。能被這樣的兩個人認可，洛頃覺得自己何其有幸。
“事實是什么？嗯？”沈言扉追問到，好聽的聲音染上了某種情愫的慵懶，幾乎蘇到了心坎。
“沈言扉！”洛頃惱羞成怒。
“哈哈哈哈哈……”沈言扉發現，他十八年來為數不多的幾次開懷大笑，都是因著電話那頭的人。
洛頃抱著電話，也不自覺地笑了。
你知我逗弄背后的真心，我亦知你羞怯背后的愛意，這是來自沈言扉和洛頃之間的心照不宣。
“那，還打嗎？”不知道過了多久，沈言扉終于笑夠了。
“不了吧，快十一點了，我行李還沒收拾。”洛頃還要收拾一下行李，之前收到蕭朗的短信，說明天奉父母之命來接他。
“收拾行李做什么？不是今天剛回來？”沈言扉微微詫異。
“蕭老師和紅姨讓我去他們家過年，朗哥明天來接我。”
“過年也不用去這么早吧，還有好多天呢，而且朗哥是誰？”
“紅姨可能是覺得我一個人在家，擔心我觸景生情吧。朗哥蕭老師的兒子蕭朗，從明城回來休假，過完年才走。”
“所以為什么是朗哥，而不是蕭哥？”沈言扉問完發現有點窩火。
“所以某些人確定老家是漢城，而不是山西？”洛頃隔著手機屏幕都聞到了酸味。
“所以某些人看著男朋友酸得牙都掉了，自己卻在一邊幸災樂禍？”沈言扉還是覺得有點窩火。
“他們都是我的家人，叫朗哥比較親切，難不成我要叫哥哥？”洛頃給出解釋。
“剛才信號不好，你最后一句說的什么？”沈言扉仍舊覺得有點窩火。
“我說，難不成我要叫哥哥？”洛頃乖乖重覆了一遍。
“最后兩個字還是沒太聽清。”
“你確定聽不清嗎？哥哥……”洛頃瞬間反應過來某人的意圖，卻還是照做，反正哄男朋友什么的，又不丟人。
“嗯……現在又不太確定了。”
沈言扉不僅不窩火了，還覺得身體裏像是裝進了一顆棉花糖，在沸騰的血液裏融化開來，香甜地氣息順著靜脈一直彌漫到左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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