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君柳慌忙擱下茶杯，一手一個(gè)，拉住兩人。

見二人均迷惑不解地看著自己，他輕輕一笑：“二位不必心急。這樣小的場面，步姑娘又豈用我等出手？”

“蘇公子說的是。這種小癟三，又豈會(huì)叫曉鳶放在眼裏？二位稍安勿躁，咱們且看看再說。”酈四娘也笑道。

李飛聽他二人均如此說了，嘿嘿一笑，頗有些不好意思地收起長刀，坐了回去。

司空茗則看了眼蘇君柳與酈四娘，笑道：“確是我們太過心急了，不及‘你們‘，想得周到?！?

酈四娘尚未有什么感覺，蘇君柳聽了酈四娘“曉鳶”二字便有些神思恍惚，此刻忽聽司空名故意將“你們”二字咬得曖昧不明，不由雙眼一眨，接著便回過神來，狠狠瞪了他一眼，豈料他卻渾不在意，自顧地端起茶碗，翹著二郎腿，已經(jīng)優(yōu)哉游哉地看向樓下的好戲了。

步曉鳶將目光從那始終淡定自若的說書先生身上收回，沖那領(lǐng)頭吵鬧著的男子輕輕一笑：聲音輕柔溫婉，說不出的動(dòng)人：“想要瞧我的樣子么？那也不難?！?

聽她如此一說，樓下的騷動(dòng)更加熱烈了。

“只是，這離得太遠(yuǎn)，又怎瞧得清楚呢？”步曉鳶看著樓下那一雙雙火熱的眼睛，紗帽下的嘴角譏諷地勾起，清脆的聲音繼續(xù)響起，“只要你們中有一人能上得樓上來，我便單獨(dú)給他瞧?！?

說完，她便不再理會(huì)堂中眾人，徑自回身歸座，細(xì)細(xì)地品起茶來。

李飛不明究竟，猶自瞠目地看著堂中靜了片刻后突然開始大打出手的眾人，一臉的茫然。

蘇君柳卻搖著扇子笑了起來，對(duì)下面的騷亂毫不理會(huì)，竟隨意地談笑起來：“四娘本已是這陽關(guān)縣的名人了。如今又與步姑娘一同行在一起，這一路上，定是吸引了不少人駐足側(cè)目了吧。說起來，四娘生意本就紅火，如今又得交步姑娘這樣的朋友，于情于理，蘇某都要恭喜四娘?。　?

酈四娘亦舉起茶碗，與他的輕輕一碰：“多謝蘇公子！不過，”她飲下碗中清茶，又笑道，“蘇公子更該恭喜的是曉鳶哦。她一個(gè)小姑娘家，武功雖高，卻下山不久，不過偶然路過本縣住宿，便平白得了我這樣難得的知己，豈非是前世修來的福份？”

“呦呦呦！瞧你把自己美的！說了這么一大車夸讚自己的話兒，也不怕風(fēng)大閃了舌頭。”步曉鳶笑著“哼”了一聲，指著酈四娘笑道，接著又轉(zhuǎn)頭望向蘇君柳，“蘇公子覺得，無嫻她說的可對(duì)?。烤烤惯@是她的造化，還是我的榮幸？”

“這個(gè)……兩位姑娘均是世間難得一見的奇女子，不分高下。自然都該敬！ 都該敬！”蘇君柳一楞，繼而小心措辭道。

司空茗看著蘇君柳窘迫的樣子正欲大笑，不防步曉鳶卻突然轉(zhuǎn)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司空兄也來發(fā)表發(fā)表意見啊?！?

那目光清亮，其中還透著幾分打趣，幾分調(diào)侃，雖然隔著層輕紗，司空茗仍覺呼吸急促，一陣天暈?zāi)垦＃怪翢o法思考，仿佛神魂都已不在體內(nèi)，俱都叫那雙清亮的眸子給吸走了一半。

樓下的爭斗仍在繼續(xù)，打斗，已經(jīng)蔓延到了茶館裏的每各一個(gè)角落，可臺(tái)上的那名說書先生卻渾不在意地繼續(xù)端坐案后，仿佛他周圍的那些踢抱在了一起的人全都不存在似的。

“哎！我說，你們究竟有沒有人還記得樓下那么多人正在大打出手啊？”李飛終于按捺不住地開口問道，雖然聲音突兀，嚇了酈四娘和步曉鳶一跳，卻也化解了蘇君柳的尷尬，喚回了司空茗不知魂飛何處的心思。

步曉鳶淡淡地坐著，頭也沒有抬地問道：“李兄且?guī)兔?shù)數(shù)看吧：除去躺在地上的，大堂中還有幾人？”

“呃……還有……五個(gè)。”李飛楞了楞，又將目光轉(zhuǎn)向大堂，數(shù)道，“其中還有三個(gè)人坐在大堂中，桌椅完好無損，看起來應(yīng)該都是個(gè)練家子。哦……不，是四個(gè)人。那說書先生也一直是安然無恙地坐著的?？此桓比醪唤L(fēng)的樣子，沒想到竟也有武功在身，真是奇怪?！?

第十回 大清早的尖叫

“這又有何可怪？”蘇君柳也走了過去，看著那說書先生道，“如果我沒有猜錯(cuò)的話，他練的應(yīng)該是強(qiáng)身健體的外家功夫，不過是鍛煉鍛煉身體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