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如海聞言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同意了他的要求。
“秦判官,你既然公務繁忙,為何要讓本官在你的判官廳里干等了一下午?”李云天見狀冷冷地望著秦判官。
“本官原本想見你的,可是沒成想手頭的事務太忙,實在沒有抽出時間,還望海涵。”秦判官心中暗暗叫苦,不動聲色地解釋著,要是早知道李云天來頭這么大,打死他也不會把李云天晾在那里,給自己招來如此大的麻煩。
“不知秦判官在百忙之中是否看了本官寫得那份文書,上面詳細列明了本官的家眷都是良家出身,與什么鹽梟是八桿子也打不著。”李云天冷笑了一聲,沉聲問道。
“本官看過了。”秦判官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望著李云天,“李知縣既然身為湖口縣縣尊,想必清楚我們辦案子不能偏聽偏信,本官無法核實李知縣所提供信息之真偽,只有先行把人扣住,待查清之后再行放人。”
“如此說來,秦判官是想給圣上上奏,讓圣上下一道諭旨,來證明英睿縣主的身份了?秦判官的眼里還有沒有轉運使大人?有沒有巡鹽大人?”
李云天見秦判官還在那里大言不慚,頓時面色一寒,冷冷地說道,“說,你是何居心?是想向圣上邀功?還是想置轉運使大人和巡鹽大人于不義之地?”
“大人,運司大人、巡鹽大人,下官并不知道英睿縣主的身份,否則的話必定上報,請大人定奪。”秦判官見李云天一下子給他扣了如此大的一頂帽子,整個人頓時就慌了,連忙向石成安和范如海說道。
“哼,本官看你居心叵測,是成心陷害兩位大人!”李云天見秦判官慌了,冷笑著說道,“你可還記得本官給你的那份文書上都說了些什么?”
“本官當然記得,是李知縣為英睿縣主等人的辯解之辭,本官當時只想著秉公辦案,故而沒有輕易放人。”秦判官萬萬想不到年紀輕輕的李云天竟然如此難纏,額頭上不由得留流下了一絲冷汗,連聲辯解著。
“既然如此,那么就請巡鹽大人派人把那份文書,大人一看便知。”李云天等得就是秦判官這句話,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向范如海說道。
范如海雖然不知道李云天為什么要那份文書,但是想來里面必有什么名堂,于是不動聲色地讓人去判官廳去拿。
不一會兒,一名差役就把李云天寫的文書拿了過來,放在了范如海面前的案桌上。
范如海打開一看,筆跡工整俊秀,行文間有如行云流水,條理清晰,酣暢淋漓,把他們此次來揚州的目以及綠萼、陳凝凝、鄭婉柔的身世交待得清清楚楚,心中暗道李云天果然不愧是進士出身,能寫得一手如何漂亮的文章。
與秦判官不同,范如海看得十分仔細,很快臉色就陰沉了下來,因為李云天在文書的后面明確表明了周雨婷的身份,不僅告訴秦判官周雨婷是忠勇侯之女,而且還因為宮廷較武獲勝被永樂帝封為了英睿縣主,秩同皇族。
看完了那份文書后,范如海面無表情地讓人把它交給了石成安,石成安的眉頭也逐漸皺了起來,冷冷地瞪了秦判官一眼。
如今人證、物證俱全,秦判官刻意隱瞞周雨婷身份的事情已經板上釘釘,任由她反悔不得。
按照規矩,像這種涉及了皇爵人士的案子,不要說秦判官了,就是石成安和范如海也沒有權利介入。
秦判官在接到這份文書后應該立刻上報,而不是壓下來,他的這個行為說是謀逆一點兒也不為過。
石成安當然清楚秦判官沒有這個膽子,肯定是這個家伙并沒有看全文書就扔到了一旁,并沒有意識到李云天這個外地的知縣會有著如此深厚的背景,進而自尋死路。
現場的官員注意到石成安和范如海面色不善,不清楚那份文書上寫了什么,不由得面面相覷。
秦判官心中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他跟了石成安也有些念頭了,豈不知石成安現在對他甚為不滿,難道……難道那個文書里面有什么玄機不成?
此時此刻,秦判官不由得開始懊惱起來,當時怎么就沒能看完那份文書,剛才他已經當眾承認看過了,如果里面真的有什么蹊蹺,他現在豈不是騎虎難下!
誰也不會想到,憑著這一份小小的文書,李云天剎那間就把現場的局勢給翻轉了過來,不僅使得鹽道衙門陷入了被動中,也使得秦判官先前的那些狡辯之辭全部打了水漂。
周雨婷注意到院子里的氣氛隨著那份文書的到來變得有些沉悶和壓抑,心中頓時一喜,不由得看向了一旁端坐在那里的李云天,她就知道李云天是絕對不會讓她失望的,肯定會幫她出這一口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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