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針封穴
千面鬼手寒霄練從未有過如此不甘！
百轉千回，還真是應了秦梓楓先前的話：不戰而逃跳水遁走。
趁二人因木船進水而恍神分心之際，他撐著一口氣，撲通跳入水中，濺起巨大水花，淡淡的殷紅血色化入水中，融為一體，漸漸消失。
船板上，他方才留下的血跡還未干涸，被灌進來的水沖刷著。
慕緋用袖子擦去劍上鮮血，收好了劍。
衣服可以沾血，劍卻不能。
她明知水已經漫到了腳腕，整艘船不久將要沈沒，卻不顯得慌亂。
秦梓楓也同樣鎮定自若，笑著問，“我以為你會殺他。”
在寒霄練入水的一瞬間，用暗器打入水中，對身手不凡的慕緋來說其實并非難事。
慕緋瞟了他一眼，“我從不殺人。”
哦？原來如此！秦梓楓明白了，慕緋方才根本不會殺千面鬼手。而放出狠話，也只是嚇唬罷了。想來也是，倘若不拿性命相要挾，那人又怎會說實話？
不殺人這規矩實在是太蠢了。秦梓楓想起了往事，搖搖頭，感嘆一聲，又問道，“這規矩，也是她教的？”
慕緋看到這個李代桃僵的卑鄙小人就厭惡，她皺眉，語氣不屑，“關你何事？我們的關系還沒到這個地步。”
對她來說，秦梓楓自然也不算好人，還是少打些交道為妙。
她往前走了兩步，飛身站到船舷上，感受了一下微風的吹拂。
秦梓楓自知論武功不是她對手，便只得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之前有大好的時機，我卻沒有動手。這難道不能證明，我與那些人不同么？你若隨我一起離開，必定性命無憂。”
為了示好，他索性將手中的劍扔了，舉著雙手，以證明自己不會暗箭傷人。
慕緋冷笑一聲，回頭看了他一眼，譏諷道，“那我還應該感謝你是么？你知曉山村農婦養豬么？”
農婦養豬，會搭好棚子怕它淋雨受寒，會煮最好的小紅薯和豬草當做飼料，也會定期給他洗澡，病了會請獸醫給它治，可謂是盡心盡力。
但是，小豬永遠也擺脫不了年關之時挨上一刀的命運。
慕緋并不覺得秦梓楓是真心待自己好。此時不動手，大抵是因為自己還有些用。
她縱身一躍，跳入水中，沒有半點猶豫。
一個叛徒，倒把你教得挺好。秦梓楓看她跳得如此果斷堅決，不禁有些感嘆。
慕緋想的不錯，秦梓楓現在沒有貿然傷她，只是因她身份不明。可能正是族人千辛萬苦尋找的對象，倘若不是，她的日子不會好過。
這艘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容納十幾人綽綽有余。因此當水漫進來的時候，兩個手下一時間還找不到破損的地方，更無法修補。
三人無奈，等著水漸漸漫上來，把希望寄托于過往的船只。
洛水水面波瀾不驚，遠處的云中山莊一點如豆，飄在水面上，隱隱約約云霧繚繞，看不真切。
整個水面上最引人註目的一搜華麗的大船，船頭上青色的旗幟上寫著一個大大的“沈”字。
沈清卓是天海幫幫主，天海幫財大氣粗，弄了個華麗的大船也不足為奇。
至于其他人大都是乘著個小舟，略顯寒酸。
沈清卓看著水面上那被它遠遠甩在后面的，三三兩兩的小船，揶揄道，“一群烏合之眾，上趕著去送死，著實好笑。”
凌水月不喜奢華也不愿張揚，小舟上除了坐在船艙裏的她，還有個劃船的艄公，帶著斗篷，披著蓑衣。
白露過后，中秋之前，天氣漸漸轉涼，時不時便來一場秋雨，讓人措手不及。
艄公們便未雨綢繆，即使晴天也習慣帶著蓑衣斗笠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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