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萬一真在此處打起來，不免牽扯其中，很難置身事外。
十來人從遠處過來浩浩蕩蕩走過來，都背著大刀。
其中一人肩上還扛著一個沈甸甸的粗布麻袋。
領頭人是個女子，在前面一艘的大船前停下。
小蓮變了臉色，怯懦地說，“那好像是胡媽的船。”
胡媽是洛水河畔最大的管事，掌握著花船上所有瘦馬的命運，牙婆子和小廝也都聽她的。
每個客人她都要抽一些錢，每艘船她也要再按月收些費用。
經常有年輕貌美的女子被送到胡媽這裏，經由她調:教后才去接:客。
此情此景，不用旁人說慕緋也能猜得出來，那麻袋裏的，指不定是從哪裏坑蒙拐騙來的姑娘。
“姐姐，要救她嘛？”小蓮詢問。
慕緋搖搖頭，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她惹得麻煩夠多了。
小蓮感嘆，“又多了一個苦命女子。”她想起來一些遙遠的事。
五歲那年，她縮在街角，面黃肌瘦，頭上插著草標。
街上人來人往，偶爾有人停下，卻露出嫌棄的神色。
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那種眼神，終于，有人將她從酒鬼考爹的手裏買下，掏了二兩銀子。
不遠處的客棧，最豪華的菜，一道就值三兩——她自然不曾吃過，只遠遠看到過客棧掛出的招牌，上面的字還沒認全，卻認識“三兩”這倆字。
小蓮幼時的經歷引起慕緋的共鳴，她將小蓮身子板正過來對著自己，叮囑著。
小蓮似懂非懂搖搖頭，身后的瑤娘卻又跪下，連磕幾個響頭，“姑娘大恩大德沒齒難忘，結草銜環無以為報。”
慕緋哪受過如此大禮，連忙彎腰去扶，又交待了幾句。
她用掌力輕輕一推，小船打著旋蕩出了數丈，瑤娘在船頭搖著槳。
送走了兩人，做起事來不至于被束縛住手腳。
“姐姐。”
慕緋剛走出不遠，回過頭來，“嗯？”
“小心點——”小蓮將雙手聚攏成小喇叭，沖她小聲嚷道，聲音拉得老長，卻不敢大聲。
慕緋心中一暖，點點頭，加快了腳步。
還未走到胡媽船邊，便坐下來，綽起一盞河燈放到指尖擺弄。
人來人往，夜色深沈。
領頭的女子背著比她自己還高的大刀，“胡媽，給你帶來個美麗的人，保證比此處的都要漂亮。”
一擺手，身后的兩個男子便把一個粗布麻袋扔到船上。
靈一人蹲下來解開了繩子，將女子的頭扒拉出來。
雖然披頭散發，衣服上滿是鮮血，卻是個美人胚子，胡媽很是滿意，笑嘻嘻道，“這么美妙的人？多少銀子？”
狂刀門主譚明華冷笑一聲，“分文不取。”
又從袖子裏掏出一個瓷瓶遞給胡媽，吩咐著。
胡媽可算是聽明白了，原來這麻袋裏的女子是有武功的，性子還倔強，內力沒了，招式卻還是有的，在平日裏可要小心。
瓷瓶裏是藥物，三日服一次，可散去力氣，讓其無力反抗。
譚明華千叮萬囑，這女子本身精通醫術，一定得吩咐小廝看牢了，千萬不要讓其下船，否則隨便一家藥鋪就可能找到解毒之法。
胡媽沒有被這女子的江湖身份嚇到，自己的手段多了去了，但凡是個女的，到了此處，就沒有不屈服的。
“記下了，記下了。”
胡媽接過瓶子，拿起紅布塞晃了一下，呼呼啦啦，裏面少說幾十粒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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