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有說有笑，勾肩搭背，仿佛最近那些個駭人聽聞的案件，只不過是二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小二慌了，“爺，還沒給銀子呢?！?
“先記賬上，攢多了一并算，又不是不給你?！?
賣鹽的喝淡湯，編涼席的睡光床。
小二望了一眼墻壁上掛著的“概不賒賬”的木牌，咬咬牙，在心裏這兩個為富不仁的大掌柜不住地編排。
老翁抱著尸首，不停哀嚎，“女兒啊，女兒……”
窄窄的箱子裏裏外外烏泱泱圍了一大群人，有人眼神都充滿同情和憐憫，有人則嘴角掛著微不可察的笑意，仿佛看到了什么好戲般興奮。
在老翁懷中那具已經變得僵硬冰冷的尸體身上，穿著一件破爛的衣服，露出白皙纖細的脖頸，上面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黑紅色的血液從她的脖子裏流出，染紅了周圍地面的塵土，在昏暗的日光映照下，顯得格外刺眼。
她臉頰蒼白如雪，沒有絲毫血色，就像是個瓷娃娃一樣，安靜的躺在老翁的懷中。
霍云舒受了恒王妃委托徹查此案。
看到這姑娘的慘狀，她不解皺眉——只要是人，被這般吸血而死，死前就會有劇痛和恐懼，可這人臉上卻連絲毫痛苦也沒有，竟帶著笑意。
活該！賈掌柜小聲嘟囔，他才并不覺得父女倆可憐。
這老漢平日裏做些木匠活糊口，家境貧寒，年近七十膝下卻只有一女，二人相依為命。
女孩長大了些，出落得越發水靈，少不了被人惦記。
前些日，賈掌柜特意求親。
老漢一聽說女兒要做填房，連妾都不是，竟抄起木棍把他趕了出來。
真是不知好歹不識抬舉。要不是鋪子裏有批貨急需出手，他早就招呼了人，打上門去了。
“此處發生了何事？”人群后傳來一道溫柔的嗓音。
眾人齊刷刷轉頭看去，只見是個穿著一身月白羅裙的女子，精致的臉上眉眼分明，膚若凝脂眸光瀲滟，顧盼神飛，帶著淡淡的脂粉香氣。
霍云舒站起身，“你是何人？”她打量著來人，看其穿著打扮，應該出身富貴人家的。
“她是群芳閣的頭牌姑娘明若。喲，平日想見一面都得掏銀子，怎么今日倒自己出來了？”人群中有人大聲喊到。
明若正提著籃子，裏面放著幾盒胭脂和珠釵。
她一路走來，臉上帶著溫柔恬靜的淺笑，讓眾人不由自主的屏息。
可是一聽人群裏的話，便再也無法鎮定，紅著臉退出巷子，準備繞路回去。
小捕快祁世朝命人與老漢一同收拾了尸體，又讓看熱鬧的人趕緊散了去。
霍云舒沒發現什么線索，斂神沈思。
祁世朝正色道，“死者都是未出閣的女子，會不會是采花大盜？可是也不對，她們并未收到侵害，都是完璧之身，而且這身上也沒有被蹂:躪的痕跡……”
霍云舒道，“你說的有幾分道理，兇手應不是采花賊?！?
她之前金陵辦過一件特別的奸:淫案子。受害者也是完璧，但那是緣于兇手下:體受過傷，又貪戀女子的美色，心有余而力不足。
即使如此，兇手也會用別的手段欺凌女子，而且采花賊在凌:辱女子之前，無一例外會對她們拳打腳踢，將她們打的不能動彈，絲毫沒有反抗能力的時候，再進行施暴。
最近遇害的這些女子顯然不符。
那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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