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渡捏緊手機, 心頭刺痛,角落晦暗的光線令他難過的表情無所遁形。
這通電話在二人的沈默中掛斷,黑色suv不疾不徐開出停車場, 匯入燈海夜色。
車廂裏, 蘇孚有一搭沒一搭點著手機屏幕, 郭晉陽用余光打量她,發(fā)現(xiàn)屏幕上亮著益智游戲消消樂, 眼底多出幾分輕蔑, 肩膀更加放松,提議不要去吃冷冰冰的日料, 而由他親自洗手作羹湯。蘇孚順水推舟,黑色汽車便在十字路口拐彎,駛向遠郊, 路上車輛與燈光都漸次稀少,走至漆黑的盤山公路上, 三三兩兩的車也見不到了——別墅區(qū)少有夜晚八點出行或回歸的。車載音響播放著華麗悠揚的鋼琴曲,郭晉陽手指隨節(jié)奏點著方向盤, 側頭搭話時, 驚見拐角處突然沖出來一輛銀灰色面包車,直直撞過來, 登時嚇出一身冷汗,猛打方向盤避讓。
“嘭——”
轎車重重撞向護欄, 保護氣囊彈開, 蘇孚眼前一白的時候, 副駕駛的車門已經(jīng)被撬開,戴著面具的小丑先生站在門外。
沒安路燈,只有兩輛汽車的大燈照著蒼涼的月色。
許渡滿身寒氣, 從被白手套包裹的指尖,渡到蘇孚的額頭,那裏撞出一塊紅印。
許渡問:“他死了嗎?”
不辨男女的電子音,在寥闊的山中格外空蕩。
郭晉安沒有死,只是被沖擊力撞暈過去,許渡聳聳肩,覺得很可惜。蘇孚驚魂未定,低罵:“你真瘋了嗎?你想就這么殺死我們?”
簡單粗暴的手法,與之前許渡的作為大相徑庭。
許渡將她拉出車,塞進面包車中,歪頭道:“不不不,我怎么會傷害你。”
面包車順著公路揚長而去,車窗開著,猛烈的山風灌進來,許渡歡快地大笑:“我喜歡你。”
一伸手,小丑面具被他丟出車廂,遠遠落在后面。許渡居然沒化小丑妝,咬下白手套,赤手點點蘇孚緊繃的嘴角:“別這么嚴肅么。”
蘇孚肅然:“跟蹤我,撞我的車,只玩曖昧不負責,你就是這么喜歡我的?”
笑聲停止了,彎彎的笑眼回落,變成清清冷冷的模樣。
猶年少時的許渡,才有這幅高傲、沈靜的表情。
他輕輕地說:“蘇孚,你讓我傷心了。”
蘇孚的目光從他線條利落的下頜,挪到那雙點漆般的眼瞳,眼尾是一抹風流的薄紅。
此時此刻,連演技精湛,見慣風浪的蘇孚也分辨不出,眼前這份傷心的真假。
她噴涌的怒火戛然而止,壓抑在狹小的空間中。危險的氣流慢騰騰地流動,仿佛只要一個契機,一點聲音,就能引發(fā)一場不亞于火山噴發(fā)的爆炸。
面包車在柏油路上呼嘯而過,最終停在離市中心更遠的山頭。
荒山,連別墅區(qū)也沒有。山腳是一塊塊墳包,山頂布滿野草。
今夜星辰萬千,明月皓皓,許渡用罕見的,溫柔似水的目光,看向蘇孚,問:“你恨我?”
他往蘇孚手心塞進一個註射器,裏面裝有10毫升無色液體。
一股穩(wěn)健的力道,帶動針尖,來到他袒露的肘靜脈。
他靠在座椅上,合了眼:“裏面是氰.化.鉀。”
入口即死的藥物,不知他是如何得到的,又拿來逼迫蘇孚。
蘇孚竭盡全力后撤,那針尖才堪堪沒有扎進去。
她終于忍不住大罵:“你這個瘋子!”
許渡無可奈何地睜開眼:“你不殺我?”
蘇孚又急又怒:“快松手!”
許渡盯著她看了半晌,哈哈笑道:“騙你的。”
蘇孚并沒有立刻放松,見他將那針劑放回車內暗格,才癱回座椅。
許渡憐愛地將她汗?jié)竦陌l(fā)絲掖到耳后,漫不經(jīng)意地說:“你不殺我,那我們覆合吧。”
峰回路轉,蘇孚抖了抖嘴唇,想答應,又咽不下怒氣。
蘇孚打走他的臉,下車冷靜。
更深露重,野草濕漉漉的,蘇孚手軟腳軟,沈默走兩步,坐回車中,惡聲惡氣問:“有水嗎?”
許渡遞給她一瓶礦泉水,蘇孚再問:“有吃的嗎?”
許渡小心伺候著,蘇孚咽下最后一口糕點,嘆口氣:“許渡,你說得沒錯,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像今晚,哪裏有普通人,這么做事的?就因為傷心,你就制造車禍?”
蘇孚在說時,許渡一言不發(fā)。等她說教完,才承諾:“以后不會這樣做事。”
話音剛落,系統(tǒng)播報,愛意值滿格,攻略值達到60!
蘇孚驚異非常,許渡以為她不信,抿抿唇,加大砝碼:“今后做事都先問過你。”
攻略值飆升至99,又隨著時間流逝上下劇烈波動。
他輕輕捏蘇孚的手心:“求你。”
蘇孚蓬勃的怒火,被大方的攻略點數(shù)澆熄,她咳了咳:“真的?試試覆合也可以,先說好,表現(xiàn)不好,隨時退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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