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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1 / 3）

陸

light,dark,and t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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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瑞希看著哈利臉上的表情在彼得轉(zhuǎn)身后變得煩惱又疲憊，但他還是坐到自己床頭，不動聲色地接過她手裏還在燃燒的煙蒂，沈默著將它熄滅在床頭的煙灰缸裏。

“我采集了他留下的血液樣本，已經(jīng)交給人去查了，我會找到他。”

他說話時(shí)臉上的表情有淡淡的陰郁，他從格瑞希手中抽出那支銀色的打火機(jī)把玩了一會兒，接著放回自己口袋裏，甚至還沒什么溫度地扯了下嘴角，安慰她說：“這并不是你的錯，也不必放在心上。”

“…可是…他死了，哈利，我…看到子彈射穿他的額頭，還有墻上的血跡，他肯定死了。”格瑞希想到這裏又開始控制不住地顫抖著抽噎起來，她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繼續(xù)向哈利還原當(dāng)晚的情況：“他在你走后，不…他肯定之前就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進(jìn)來了，然后我問了他…我知道他是誰…他說他叫韋德.威爾遜，他的臉…”

“天啊…”

格瑞希說不出話來了，她因?yàn)槟莻€男人為她摘下面罩的場景又開始發(fā)抖，是齒關(guān)都在跟著顫抖的恐懼。她坐在那兒，捂著臉，那些眼淚讓她的手掌都濕得厲害。

“他的臉…”她閉著眼睛用力地呼吸了幾次，她這會兒實(shí)在喘得太厲害，她的喉嚨被噎得痛極了，半晌才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他的臉被毀了…我不知道原因…但是他的整張臉…天啊…”

她又哽咽了幾次，最后才鼓足勇氣說：“…他的整張臉…就是被嚴(yán)重?zé)齻^的樣子。”

“沒關(guān)系…”哈利坐的近了一些，伸手安慰般地輕輕把那些垂落的金發(fā)拂到她耳后“…不管他活著還是死了，我都不會讓他再出現(xiàn)在你面前。”

“我希望他活著…哈利，我希望他活著…但是怎么可能呢？”她這才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坐在她身邊的人“是我做錯了…是我做錯了，他也說過他只不過是替人辦事…我不應(yīng)該…”

“他是替誰辦事？”哈利問她“在這裏是誰要為難你？”

“我…不知道…他只是說他是雇傭兵…天啊…”格瑞希為此突然感到劇烈的頭痛，她抵著額角忍耐了一會兒，又突然像是要求證什么一般地轉(zhuǎn)頭問哈利：“可是…這也不全是我的錯對么？他不該來找我，他那天晚上就根本不該來我的家！”

“他才是那個徹頭徹尾的混蛋！我是出于自衛(wèi)的目的，不論是誰搬走了他的尸體，不論是誰知道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事，他們都該知道錯不在我！”

這些話和惱人的頭痛攪在一起，讓她的情緒突然開始失控。在這樣瘋狂地為自己做了辯護(hù)之后，她又開始崩潰般地壓抑著哭起來。

“是他罪有應(yīng)得…所以其實(shí)我沒有錯…我沒有錯…”她坐在那兒自言自語，為了說服自己般不斷重覆著“我沒有錯”，最后又安靜得只剩下她自己的抽噎聲。

半晌，她才感覺到哈利的手指輕輕落在她的發(fā)端，他的聲音聽上去甚至比她的還要壓抑些——

“瑞齊…”她能感受到那些手指在她的發(fā)尾輕輕地顫抖著“瑞齊…”

哈利的異常讓她再一次得到暫時(shí)的平靜，她抬起頭看向他，卻被他那時(shí)幾乎痛苦扭曲的神色嚇了一跳。

“哈利…”她慌忙無措地?fù)溥^去抱住他，殺人之后帶來的崩潰內(nèi)疚都比不上那時(shí)哈利蒼白陰郁的臉色更讓人害怕。她碰到他才發(fā)覺他的身體緊繃得厲害，已經(jīng)到了微微顫抖的地步，她又試著喚了他一聲：“哈利…不要嚇我，你知道我不能…”

我不能…挺過這些，除非有你在我身邊告訴我怎么做。

她又很沒用地忍不住哭腔。

但哈利只是順從地把頭埋進(jìn)了她肩膀，雖然他的身體摸上去還是像塊鋼板一樣，就像是他的每一塊骨骼肌肉都在緊張地發(fā)力，為了拼命忍耐住一些情緒。

他就這樣隱忍著顫抖了很久，半晌才能伸出手用同樣的力氣回抱住格瑞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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