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聽到這昵稱還楞了下，但沒反對也沒評價，只是耳朵微紅，看來是不討厭的。
聞溪身上還披著沈淵的風衣，手上摸著他剛剛給的溫熱的奶茶，內心有些感觸。
沈淵很細心體貼，這點可以從很多方面都體會到。外貌氣質會影響對一個人的判斷，但那不是決定因素。
很多東西，得用心去感受。
想了想，聞溪也說起了以前的事情，“大概每個人都挺孤獨的，在任何一個時間段。我從小是在各種課程中度過的，我父母在如何教育我的問題上反覆爭論，一個想讓我當畫家，一個想讓我從事金融。我就像個擺鐘，今天這個贏了，我就去學畫畫，明天那個贏了，我又去學其他的。我來來回回地跑，一會兒討好這個，一會兒討好這個?？蓻]有人問過我想做什么?！?
說到這兒她還有點失落，但情緒繃著沒怎么提現出來。然而沈淵已經有些心疼了，眼睛一直看著她。
聞溪低著頭繼續說，“被人控制著其實挺不好受，尤其是你的選擇背后代表著兩個不同的但你都很在意的人。這種關系很緊張，崩是肯定的，所以他們之前離婚了。但他們現在又回來了，我要繼續被他們選擇嗎？我也想有點自己的東西?！?
沈淵伸手把她攬住，另一只手又摸了摸她的頭。沒有說話，但是在用行動安慰她。
“大概每個人都有迷惑的時候，在迷霧之中來回走動，只是看什么時候才能找到清楚的方向?！?
沈淵盯著她良久，才問：“你的方向，找到了嗎？”
聞溪抬頭對著他笑了笑，眸色微亮，帶著點俏皮，“你猜？”
沈淵盯著她，輕輕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于是聞溪笑著搖了搖頭，“那我也不知道。”
她又移開視線，低頭玩著自己的手指，半是開玩笑半是認真地說：“但我似乎認識到了一點……你是我的借口。”
也斬釘截鐵，“也是原因?！?
半夜出來看日出也好，不聽話早戀也好，不出國提前高考也好，其實我都有私心，你是我的借口。
但你同時也是我的原因。
種種起因，源于我，卻也源于你。
突如其來又情理之中的坦白，沈淵心情很覆雜，有些酸甜的澀意。是該含著甜蜜的喜悅，可更多的卻是難言的酸澀，密密麻麻的心疼。
夜色中他的眸色溫柔，語調輕緩，宛如清風。
“只要是你，怎么也好的?！?
兩人半響都沒有說話。
過了會兒，聞溪指著天邊，“你看那是什么星座？天馬座嗎？”
“嗯?！?
天際繁星點點，他們坐在山崗，望著一望無垠的星空。
星夜墜落下來，落入你我的眼裏。
全是我們歡喜的模樣。
“我有點困了?！?
聞溪說完，就把頭靠在沈淵的肩上，眼皮微斂，臉上有些倦意。
“你睡會兒吧，太陽出來了我叫你?！鄙驕Y說。
他一說，聞溪的眼睛就完全合上了。
她手上還拿著只喝了一半的奶茶，沈淵怕她不舒服，輕輕地從她手上取下來，放在旁邊。又雙手攬著她，讓她睡得舒服點。
聞溪大概已經睡著了，只是在沈淵動作的時候睫毛輕輕動了動，而后就安安靜靜地躺在沈淵身上。
沈淵一直保持著不變的姿勢，盯著星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溪溪，太陽出來了。”
耳邊輕柔的聲音，讓聞溪從睡夢中醒過來。因為在室外，而且沒睡多久，她睡得不沈，很快就清醒過來。
睜眼的瞬間，她先看見暖橙色的光芒，然后就是緩緩升起的初日，和滲染成緋紅色的天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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