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打架？”

捧著手裏的奶茶又吸了一大口，祝草很開心，有問必答。“他們說你。”

趙之執一時有些楞住了，心裏漫上一股他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滋味，說不上來是什么，不難受，好像挺開心的。但下一秒，趙之執的眼神落到了祝草臉上的傷處，那種感覺又消失了，他現在只要看到祝草臉上的傷，就覺得難受。

“下次不許了。”

祝草把嘴裏的珍珠咽下去，一本正經說道：“打架肯定不會主動，但是他們說你，就不行。而且上次在酒吧的時候，你也為我毫不猶豫的沖上去了。”

雖然這個架他是為趙之執打的，雖然身上很疼，但是他愿意；要是那群人只是在背后說說他的壞話，那他可以忍，但說趙之執的，他不能忍。趙之執本來也比他小，這段時間相處，祝草一直都拿他當弟弟和朋友看待，哥哥保護弟弟，為朋友出頭，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趙之執看著唇邊還掛著的奶嘖，心上剛退下的那種感覺又漫了上來，趕緊撇開視線。

不遠處的顧辰看著祝草喝著奶茶還盡量對趙之執笑著的模樣只覺得真刺眼，不爽的移開眼睛，連班主任訓他什么都沒有聽見。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把眼神移過去，這次和趙之執的眼神對上了。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交匯，隨即都不動聲色的移開。

趙之執轉身就把祝草拉走了。

等祝草回到教室時，還有女生問是誰送給他的“秋天的第一杯奶茶”。

祝草只是笑著說是：“朋友”。

下午，班級外面來了個男生給他們班的一個女生送了點東西來，都是奶茶。祝草看著男男女女一臉曖昧地看著他們，有的還起哄什么“秋天的第一杯奶茶”突然想到這奶茶難道還真有什么其他的意義？

當天晚上回寢室后，趙之執說什么也要給祝草上藥，祝草本來就有些害羞，而且他的身材比一般的男生真的要嬌小，這下要在朋友面前脫光光，還真是不好意思。

“你把藥給我，我自己去浴室上就好了。”

趙之執完全沒有聽祝草的意思，已經打開藥瓶，用棉簽把藥蘸好了。然后坐在位子上好以整暇地看著祝草，就等著祝草脫衣服了。

祝草見逃脫不了，心想都是男的，我有的他也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再這樣磨磨唧唧的，搞得一點也不正常了。

做好心裏建樹，對上趙之執坦坦蕩蕩地樣子，祝草緩緩地撩起了短袖的邊角，然后快速地把衣服脫了下來。啊這，可能是平時洗澡的時候就脫這么快，這下就形成條件反射了。

只是祝草沒註意到，在他脫下衣服的那一剎那，趙之執的捏著棉簽斷了，然后再不動聲色地換了一支，面色正常地給祝草上藥。

這件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祝草臉上和身上的傷都還沒好全，在學校偶然遇見了顧辰，發現在他的嘴角和他相同的位置也紫了……當天晚上，祝草回寢室，趙之執已經躺床上打游戲了，他的嘴角相同的位置上也青了一塊。

“你和人打架啦？”

趙之執只是看了他一眼，很淡定地扯謊，“沒，摔的。”

祝草：……他有那么笨嘛？摔什么跤能摔到嘴角？明明就是打架了，搞不懂現在的小孩腦子裏在想什么，祝草也沒拆穿。拿過藥，祝草坐在趙之執床邊，也沒叫他停下游戲，只是默默為趙之執擦藥。

從趙之執這個角度剛好能看見祝草小巧的喉結，能看見血管的白皙下顎，只看了幾秒，趙之執就立馬移開了視線，專註游戲，但很可惜的是他的游戲角色已經掛掉了。

然后上藥期間，趙之執再也沒有抬眼看過祝草。祝草只當他是玩游戲特別專註。

手機上王者榮耀的游戲角色已經從超神打成了負戰績，隊友都開始忍不住的說優美的中國話了，趙之執直接把全隊聽筒關了。

藥已經上完了，趙之執還是沒從剛剛心上有些緊的感覺上回轉過來，他的心臟，不是因為運動，也不是遇見了什么恐怖的事，而是正在為另外一個人跳動。

又過了一會兒，祝草一邊擦著頭發，一邊說：“趙之執，我洗好了，你快去洗吧。”

趙之執躺在床上盯著手機上大大的“失敗”二字出了神，滿腦子都是祝草的那句：“我洗好了。”

祝草坐在書桌前，順手把毛巾搭在后背靠椅上，打開了數學課本。今晚他打算先做一套數學題和英語閱讀，然后再看一會兒從圖書館借的《活著》。

“我今晚不回來了。”

隨著話落就是趙之執關門的“咔嚓”一聲。

祝草看著緊閉的房門，心想趙之執可能臨時有什么事吧，對于他這種一晚上不歸寢的情況他挺習慣的，隨即拿出草稿紙開始今晚的溫習。

趙之執從寢室出來就一路疾走到寢室樓下，到了樓下還是覺得沒過那股勁兒，改用跑的，一路狂奔到校內的一處矮墻邊，翻墻越過，一氣呵成。就這樣，趙之執一直跑到馬路邊他的心跳好像才能騙自己是快速奔跑才跳得那么快，偽裝剛剛那是奔跑之后才特有的心跳。

趙之執俯下身，雙手撐著膝蓋，不住的喘著氣，額角的汗順著臉的輪廓大顆大顆的滴在地上，碎發因為被汗水打濕而貼在額頭。過了一會兒，趙之執才直起身子，慢慢地走到路燈下，靠著燈柱，慢慢點起了起了一支煙。暖黃色的路燈下一個少年靠著路燈，深吸一口又緩緩的吐出來，吞云吐霧之間，趙之執的腦海裏又忍不住回想起祝草白皙的下顎和小巧的喉結……沒辦法再自欺欺人了，這真不正常。

一陣汽車聲在趙之執旁響起。

趙之執聞聲看過去，有些受不了小車刺眼的燈光，微微瞇起了眼睛。

小車車窗搖了下來，一濃妝艷抹的美女看向靠著路燈的趙之執，“小帥哥～嗎，這么晚了叫不了車的，搭不搭順風車啊～姐姐載你一程～”

道上的話，內涵的意思是，上了車就代表可以一夜風流了。

趙之執頓了一下，看著眼前笑得一臉明媚的女人，把還未吸完的煙扔在地上踩滅，利落地上了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