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男人楞了一下，沒想到顧辰能這么干脆，顧辰的確是怕他，但是也執拗得慌，認定了的事情必定是八頭驢都拉不回來。于是這個道歉倒是讓男人再次看向了祝草。
祝草對上男人探究的眼神，開口道：“顧叔叔，顧辰在學校為人大方，不拘小節，有很多人都愿意和他一起玩，他還是不錯的。”和顧辰同寢時，祝草和其他一個室友總是能吃到顧辰帶回來的各種好吃的，當然很貴，這叫大方吧，只是在趙之執搬來寢室后就變得不一樣了；和他打了一架后還愿意幫他在暗地裏教訓那些講他小話的人，這叫不拘小節吧。
“是嗎？那我回去要好好的和他聊聊一下，是怎么為人大方，不拘小節的。”男人瞇著桃花眼，帶著笑意探究的看了身旁的顧辰一眼。
祝草：……啊這，為什么他感覺顧辰好像更不好了。
祝草也不打算久呆，他本來就是在顧辰的懇求下來的。
“要上課了，顧叔叔，我就先走了。”
走出辦公室，祝草長舒了一口氣，看向遠處的天邊，頓了一會兒才提步走向教室。一轉身就看見了像是站在辦公室外的走廊很久了的趙之執，沒想到趙之執會在，祝草一時有些怔楞。
“你怎么在這裏？”
“我聽你同學說你被叫來辦公室了。”
祝草突然有種被擔心的感覺，像是被當成小孩子照顧了一樣，一時忍不住發笑，許是一直有些自卑的心得到了這樣認真的對待有些暖。
“你笑什么？”趙之執走上前微微低頭盯著祝草說道。
“就單純的開心啊，而且我覺得你這么粘我，讓我想起了小時候養的一條小狗……”總是巴巴的跟在身后，用濕漉漉的眼睛追著他的身影，送他上學，接他放學，而它只不過是他在小鎮的舊公交站撿的，卻在那時給了他家人般的溫暖。
趙之執似乎是沒想到會被人說成像狗，卻并不生氣，而是看起來心情很好地挑了挑眉，走上前掐住祝草的后脖頸，像拎小貓崽似的。祝草只感覺后脖頸一陣冰涼，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嗯哼～我像狗？”
“你聽我狡辯，我是說你讓我想起了那只小狗狗而已，并沒有說你像狗。”祝草難得有那么皮的時候，反正他知道趙之執是不可能會對他動手的，就直接有持無恐了。
“是嗎？”
“嗯嗯。”給臺階就下，能服軟就趕緊服軟。
趙之執放開手中的細膩，忍不住把手抄進校服外套口袋裏，末了，手指還忍不住捻了捻，仿佛在回憶剛剛接觸的細膩手感。
兩人一前一后走向教室……
北方的冬天因為地理緯度的關系總是來得很早，期中考試都還沒來，氣溫就已經驟降了。路上行人匆匆，邊走還要邊把手攏在嘴邊哈上一口熱氣，好像靠著這點暖意才能夠在路上慢慢踱過去；鼻子裏呼出的熱氣在接觸到冷空氣后瞬間凝結成水霧，這就有了冬天的氣息了。
祝草怕冷，小時候因為家裏窮，沒錢買棉襖，挨過不少凍，那時總天真的以為只要長大了，身體強壯了就不會怕冷了；可長大了才知道有些東西是天生的，他現在依然很怕冷。
冬天，晝短夜長，街道上早已亮起了昏黃明亮的街燈，祝草擦完最后一張桌子，直起身看著窗外街上行人呼出的白霧，沒忍住縮了縮脖子。
“祝草，這裏忙完了，你也趕緊回家去吧，天氣冷了註意防寒哦。”餐廳店長是個溫柔的阿姨，家裏也有個和祝草差不多大的兒子，只是沒有祝草成績好，現在在普通高中讀書。店長知道祝草成績好又懂事，所以對祝草總是隔外優待。
“好的店長，我把臟水倒了就走。”
“好，最近降溫了，你這孩子還是給自己買點厚衣服穿吧，別凍壞啦。”
祝草從沒有和別人說起過自己家裏面的情況，更沒有提及這是在給他自己掙生活費，是以店長不知道，只當他是家裏有點困難，只是為了掙錢補貼家裏給不上的零花錢。殊不知，這哪裏是補零花錢啊，這是什么都要靠祝草自己雙手掙罷了。
祝草在店長的微笑註目下走了出去，剛走到街上他就忍不住地縮了縮脖子，心想確實應該添兩件厚實的衣服了，正好看見不遠處有一家服飾店，從外面看裏面的棉服都會讓人想到穿起來會很暖和。
祝草本來是想買兩件棉衣的，但是看見貨架上掛著的比棉衣還貴一點的羊毛圍巾買一送一時猶豫了。最終就只買了一件棉衣和兩條圍巾。走在回學校的路上，看著周圍商店裏掛著琳瑯滿目的商品祝草的腦子裏想的卻是現在還不知道是不是還躺在樂器店的那把線條優美流暢的吉他，本來說要送給趙之執的，但是現在看來短期內是做不到了，只能等暑期做家教多打幾份零工看能不能再多攢一點錢了。
因為是周末的原因，學校裏并沒有什么人，一路冷冷清清的。祝草提著大包小包走到寢室門口，費盡心力地掏褲兜裏的鑰匙，可能是由于褲兜太深了，祝草掏了半天也沒有掏出來，正當他準備換一個手去掏的時候，門開了。祝草抬頭看去，突然有點眼熱，趙之執穿著一件月牙色的長款的睡袍，前襟微微敞開，露出一點結實的胸肌，可能是剛洗完頭，頭上蓋著一條白色的毛巾，呼出的氣息好像都在冒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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