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中,還放出了這兩位受害人的照片,一男一女,死的時候才二十多歲,非常的年輕。再之后就是記者對這幾位中學生和孩子們父母的采訪。讓人想不到的是,采訪完他們,央視還找到了二十年前,經歷了火災,但僥幸活了下來的兩位工人。
工人甲:“找到了?哎,我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難過。小李和小芳的尸體一直沒找到,我們活下來的人都抱著他們還活著的希望。不過其實也能想到,要是人還活著,怎么會這么多年都毫無音訊……不過也沒關系,小李和小芳感情很好,那時候原本就打算結婚的,現(xiàn)在也算是黃泉路上有了伴,誰也沒離開誰。”
工人乙:“小李小芳?哦哦哦,我想起來了。我和小李那時候還是舍友,住一個宿舍的。小李的為人?為人仗義,脾氣也好,又有分寸,很懂得照顧人,大家都挺喜歡他的。火災那天?起火的時候,正好是晚飯時間,小李原本可以和我們一起逃生的,可是不湊巧,那天他女朋友,哦,就是小芳來叫他,兩人不知道去了哪里,可能是二人世界了吧,我們飯吃完了,他也沒有回來。后來起火了,我們一塊的幾個舍友還試著找過他們,但沒找到,最后火勢實在太大,我們就跑了,哎……”
視頻到這里就差不多結束了。
命行役看著黑下來的屏幕總覺得這個新聞有哪里不對。
“聽說警方挖了兩天,還是沒湊齊那兩個受害者的尸骨。”李苑神秘兮兮地說。
吳蔚抬頭,“他們的尸骨不在一個地方?”
李苑搖了搖頭,“不太清楚,有說警方都掘地三尺了,依然沒挖到完整的遺骨。很多網友猜測其他遺骨可能是被那附近的野狗給叼走了,但我覺得不是。”李苑忽然壓低了嗓音,微垂下了頭,“這事上了熱搜,我無聊就順便刷了一會,然后看到有報道說,那男尸丟的是雙臂,那女尸丟的是右腿。女尸的就不說了,男尸那個,沒了手臂,熟不熟悉?你們品,你們細品,像不像上回大廈藏尸案?”
命行役明白為什么李苑這么著急地趕過來了。男尸女尸其余的遺骨都埋在了地下,偏偏少了胳膊和右腿那節(jié),不奇怪嗎?說是野狗,什么都不叼就叼走了這幾塊骨頭?
說是巧合,命行役都不太相信。
有了疑問就要去調查,命行役掏出電腦開始查找二十年前這起工廠火災案。隨著鍵盤聲落下,吳蔚和李苑知道,命行役這是查到了什么!
他們兩人急忙湊到了電腦前,看向了屏幕。
命行役點開了一篇二十年前的新聞報導,然后劃動鼠標停到了某一段,“這段話很有意思。”
“警方初步推斷,起火的原因為酒精爆炸。然而看管酒精的工人謝某已在火災中犧牲在了自己的工作崗位……據平常與謝某關系不錯的工人反映,謝某雖然為人懶散,但既不嗜酒也不抽煙,生活習慣良好……現(xiàn)場暫未找到引起酒精爆炸的工具,警方表示,這起案子仍需調查……”
吳蔚逐字地念了出來,念到最后,吳蔚就發(fā)現(xiàn)了盲點,“這個謝某不抽煙,是怎么引起酒精爆炸的?”
不抽煙,代表他也不會隨身帶著打火機,而存放酒精的地方,更不可能放著打火機這些危險物品。
李苑拍了一下手,一驚一乍道,“難道縱火的人不是這個謝某?不是說起火的時候是晚飯的時間嘛?會不會是有哪個吃飽了撐著的工人抽煙時經過了酒精室,然后把煙頭給扔在了地上,燒到了地上的什么東西,例如樹葉啊廢紙啊,這些帶火星的東西被風一吹,剛好就吹進了酒精室的窗口,最后引起化學反應,boom——”
為了表現(xiàn)那爆炸性的場面,李苑還大張開了手,做了個超級夸張的表情。
命行役直接忽略他這莫名其妙的動作,“這個推測也有可能,不過你們可以先看看這個。”
命行役敲了一下鍵盤,電腦就換了一個頁面,又是一篇新聞報導,又是被拉黑的一段特別需要注意的話。
“警方懷疑,縱火犯或許不是謝某,而是另有其人。為此,警方對工廠幸存者逐一進行了盤問。但令人遺憾的是,所有人都有不在場證據。不過也不是并無收獲,有人稱,曾經在晚飯的時間,大約七點左右的時候,見過小芳和小李往酒精室的方向走去。根據工人提供的信息可以知道,小李有著五年的嚴重煙齡,身上一直都會隨身帶著一包煙和打火機。最重要的是,火災發(fā)生前,約五點左右,有工人見過小李從身上拿出了煙和打火器。”
“警方有理由懷疑,縱火的人很可能是失蹤的小李……筆者推斷,這位小李或許在發(fā)現(xiàn)自己引起火災后,因懼怕刑事處罰,所以非常不負責任地逃跑了……望警方能盡快找到這位小李,盡快查清此事,還死去的工人一個真相。”
“別說,當時要換做是我,我可能和這位作者一個想法,都要懷疑這起縱火案就是小李干的。這么巧合,又抽煙,又被人見過他去酒精室,不懷疑他懷疑誰。”李苑嘖嘖出聲,“不過現(xiàn)在我們都知道,小李不是畏罪潛逃了,而是二十年前火災那天就死了,看來縱火人應該不是他。”
吳蔚搖頭,“未必。你之前對謝某的推測其實可以搬到小李的身上去。他扔了煙頭,但并不知道風會把火星帶到了窗戶內。他和女朋友小芳很可能并沒有在酒精室附近待太久,或許扔了煙后就毫不知情地轉移了陣地。我們知道,情侶獨處,總有情難自禁的時候,他們注意力都在親親我我上,并沒有發(fā)現(xiàn)大火已經向自己涌來,所以也喪生在了這起火災中。”
頓了頓,吳蔚總結,“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小李都沒有洗脫縱火的嫌疑,所以我們不能肯定地說,小李就不是那位縱火人。”
李苑聽得腦子都打結了,最后暈頭暈腦道,“我已經混亂了,這人有嫌疑,那人也有嫌疑,所以縱火人到底是誰?”
命行役看著他搔頭抓耳的模樣,無奈地搖了搖頭,“現(xiàn)在你就混亂了,那我接下來說的話,你不是整個腦子都得宕機了?”
李苑苦逼又好奇,“宕機歸宕機,大佬你又發(fā)現(xiàn)了什么線索?”
命行役看向屏幕,“我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只是覺得縱火人會不會是工廠外的人?”
吳蔚:“怎么說?”
“你們回想一下之前視頻中第二位工人對小李為人的形容,仗義,有分寸,會照顧人,又受人歡迎,這樣的人真的會隨地扔煙頭致使火災爆發(fā)嗎?或者說,火災就是他弄出來的,他選擇畏罪潛逃的幾率有多大?”
命行役一點一點地分析,“我們可以來個逆推。假設大廈藏尸案的兇手和縱火人是同一個人,根據警方對工人的盤問和調查,這位兇手是工人的幾率并不高。我們可以合理推測,兇手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盯上了小李和小芳,然后趁著他們遠離人群的機會,把人殺了,而后為了處理尸體,一不做二不休,放了一把火。小李和小芳的尸體之所以沒有被找到,可能也有兇手的手筆。”
雖然命行役這個推斷沒有任何的證據,但吳蔚和李苑卻覺得這個版本最接近真相。
反正不管縱火人是誰,在命行役心里,已經把這筆爛賬算在了容廣元頭上。
容廣元竟然能通過借壽活到現(xiàn)在,命行役相信他也能找到修復雙臂的方法——就像他從前猜測過的,譬如把別人的手換到自己身上這種事,他現(xiàn)在越發(fā)相信這就是容廣元會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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