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今天吃飯的時候他們差點又打起來。
許褚張遼他們幾個將軍坐在餐桌左邊，荀彧他們在右。郭嘉把著桌角，一直在用筷子戳盤子裏的土豆。
他旁邊是荀彧，荀攸，然后是包著繃帶的陳群，程昱和賈詡。氣氛沈下來，許褚問今天怎么沒有肉，陳群看著郭嘉氣就不打一處來，正好撞在槍口上的許褚悲劇地收到一句還不是讓你們這幫匹夫吃干凈了。
這一說不要緊，夏侯惇緊接著拍案而起：你他媽說什么？！張遼忙拉住快要暴走的人。陳群愈發不知好歹地蹦起來，程昱一看情勢不對也連忙拽住陳群的胳膊。劍拔弩張時，郭嘉在桌角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陳群你找死不要帶著我們，夏侯將軍可不像我那么給你面子。
陳群端起桌上的熱湯就沖郭嘉那邊潑，荀彧眼疾手快掀了桌布成功防衛。荀攸覺得每天自己夾在這幫人中間快要胃癌了，默默轉身離開。程昱還在老好人一樣拉架，賈詡低著頭根本沒搭理他們，夾起塊豆腐吃得不緊不慢。
他們還在吵，只聽“轟隆”一聲，整棟樓都開始震。大塊的墻皮從天花板上剝落，郭嘉先是一楞，很快反應過來這是空襲，緊接著他聽見投彈的嘶鳴。
“你們還在干什么，想死么？！”
建筑物開始搖搖欲墜，像是塊脆餅干一樣不斷往下掉著渣兒。陳群也不知道在那想什么，大家都撤了就剩他那個呆瓜動都不動。郭嘉也沒客氣，揪起那個人的后領就是一腳，陳群也因此圓潤地滾了出去。
姓曹的投敵了。
荀彧這句話和郭嘉說了三遍，最后一次語畢時郭嘉猛地揪起他領子把他按在了墻上。
姓曹的那人是他的死穴，荀彧知道。他捏著郭嘉的手腕不讓他有下一步的動作，死死盯著他的眼睛之后開口：
“你以為他們是怎么找到這裏的？空軍轟炸是需要地圖的，你覺得這地圖會在誰手上？”
荀彧掰開郭嘉扯著他領子的手，平靜地指出事實。
那個時候的停戰協定是荀彧去簽的，郭嘉用膝蓋也能想出那人當時的表情。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換個詞來說就是敗者腆著臉祈和。手裏完全沒有能讓自己硬氣起來的籌碼。
“我要你畫的機械和裝備圖紙你畫沒畫完。”
“……在檔案室。”
他知道郭嘉此時又丟了魂兒，讓他急功近利地趕圖紙也不太可能了。眼下是對方先打破協定出師無名，可又有什么辦法。他們既然輸的徹底，就不能抱著任何僥幸。
荀彧拉著郭嘉去了檔案室，郭嘉有些不情愿地拿出鑰匙打開房間門。忘了有多久沒有收拾這裏，灰塵太大嗆得他直咳嗽。荀彧左右掃視一圈，把那人推進去，要他把那些圖紙找出來。
郭嘉蹲下身開始翻找抽屜裏的文件，他也記不得哪些是自己畫的便拿了一大摞出來，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慢慢地翻。荀彧點了根香煙在門口悶悶地抽著，郭嘉回頭看他，擺了擺手示意他過來。
這些可以送到兵工廠讓他們趕工了，可別丟了，老子好幾天沒睡的心血啊這可是。
你不說我也知道。
荀彧遞給他一支煙，臉湊過去。郭嘉把煙對上荀彧口中正在燃燒的那只，然后狠狠抽了一口。
這是最后一包了，物資匱乏，你還是下決心把煙戒了吧。
那人幽幽地開口，腦袋枕在手臂上。郭嘉無視了他的話，在地面上畫起戰地圖來。
……等姓曹的回來我可就管不著你了，你說他回來的會是個完好的人呢還是……
尸體呢？
郭嘉把抽了一半的煙扔在地上，踩滅了煙頭，沒再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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