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詰心中當然很是樂意,早點得到信任就意味著能盡早解決隱患。
但自己又不會奧利維亞的讀心術,也無法像阿納托利一樣直接感知情緒。
穿透顱骨的做法只能用于毫無反抗之力的人,雖然潘嘴上說著兩個人是朋友,但心裏到底怎么想,他卻分毫沒有把握。
說不定對方還打著把自己價值榨干的主意,雖然只是最糟糕的可能性,但不可不防。
假設他真的坦蕩地承認兩人就是朋友,那么,如果對方真的心懷歹意,豈不是能直接用朋友的名義要挾自己,倘若拒絕,豈不是表現出了不信任?
還是敷衍過去吧。
“習慣問題。”唐詰嘆了口氣,“且不說這個,我看見他們都在睡覺,既然現在已經三點,晚上不會睡不著嗎?”
“餵鹿的時候累著了吧。”潘聳了聳肩,“他們現在的體力還無法支撐從山腰到山巔的折返。”
“山上養著鹿?”唐詰微微一楞,“不是鹿型的魔獸?”
雖然鹿能夠適應的環境很多,但那也應該是植物資源充沛的地方,而不是高海拔的山頂。
那上面有足夠吃的食物嗎?
不、等等。
也許他們是故意把鹿趕到難以落腳的峭壁上圈養。
唐詰若有所思,潘聽見問題后,卻好像發現自己說錯話般,略過這個問題,避而不談道:“消耗體力刺激魔力生長,再通過睡眠進行平覆,這很正常。”
“夢境是阿爾忒的領域,他們現在還殘留著人類的習性,等到第一次衰竭期結束,就很難再入夢了,身體對睡眠的需求也會逐漸減少。”
潘用指甲在木頭上劃下一道清晰地刻痕,朝他示意。
“平切就好。”
唐詰依言照做:“聽你的語氣,巫師對睡眠的需求都不是很高?”
“這倒也不算錯,雖然只有自然系巫師能夠逐步剔除睡眠的影響,但所有巫師,在魔力充足的情況下,都能做到一直保持精神抖擻的狀態。”
潘活動了一下手腕關節,指導著他將木料切割成能夠嵌合的形狀。
“食欲會逐漸代替睡眠,成為恢覆身體狀態的方式。魔力存在于萬物之中,進食的過程也是補充魔力的過程。
倒是精神系巫師,據說可以通過睡眠恢覆魔力,但其中原理,連煉金學派那群瘋子都沒研究透徹,我這外行人就不胡亂分析、惹人發笑了。”
所有木材都切好了,由潘靈巧地拼接成了木板床,抗在肩膀上走入木屋。
唐詰本想著跟著對方走到二樓,潘卻忽然腳步一頓,偏頭看向了娜茜。
兩人對上視線后,潘壓低了聲音問:“娜茜不是很讚同我的做法,你能不能和她談談?”
“你是指訓練的事?” 他頓了一下,遲疑地問。
雖然娜茜看上去很是溺愛這些年幼弱小的巫師,但也不至于因噎廢食,抗拒獲得更強的力量吧?
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其中有點隱情。”潘附在他耳邊低聲嘆了口氣,“如果她說了什么,請不要生氣。”
唐詰聽著他的囑咐,緩緩地點了點頭。
他迎著娜茜的視線走了過去,泰然自若地坐在了桌對面:“潘讓我來找你。”
“是你太亂來了。”娜茜把嘴唇咬出了血,“森林裏的危險一直不少,你有什么倚仗能保護好他們?”
唐詰有些啼笑皆非。
對方的語氣與其說是擔心小巫師們受到傷害,不如說像是在打探他的底細。
“那你有什么計劃嗎?不管是強化自己,還是強化團隊。”他態度很是溫和,“這本就你們的內務,我只是提出了一個方法,能讓你們在不遠的將來,直面凱瑟琳也能有自保之力的方法。”
“也算是什么辦法啊。”娜茜還是嘟囔著,“這不是拿我們的性命去賭嗎?”
“恕我直言,娜茜小姐。”唐詰無動于衷,“如今敵強我弱,潘先生創建了大好的局面,讓你們能有充分的時間成長,一切逃避都只會讓他的心血付諸東流。”
“你難道打不過凱瑟琳嗎?”娜茜挑眉冷嘲。
“我如果真和凱瑟琳戰斗起來,關鍵的問題不在于如何戰勝對方,而是找不到彼此的位置。”
唐詰不認為對方真的不清楚雙方戰斗力的問題。
空間系在攻擊上有優勢,但精神系難道在戰斗上就沒有優勢嗎?
同等級的魔力在戰斗的時候最多只能讓人做到保命。
“她不會真身出現在我面前,所以我才需要誘餌。”
凱瑟琳作為赫德的學生,對空間系巫師的能力知之甚詳,在了解到他去往龍島進修的事后,肯定不會再輕易出現。
他真正的目標確實不是殺死凱瑟琳,盡管如此,彼此之間的防備依舊不會減少。
書友正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