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楚婉像是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一般，把眉梢一揚，說道：“聽你說來是不喜歡我看著你了？”
江奕心底一緊，忙說不是。
楚婉這才滿意了幾分，看著人去把落下的兩餐補上。
二人悠悠往回走的時候，楚婉盯著江奕的側臉，下意識地蹦出一句話，“早些時候我怎不記得你這般喜歡孩子，臉皮還薄。”
江奕聞聲頓下腳步，目光幽幽地盯著楚婉。
楚婉自知自己失言，旋即抿唇沒再說話。
好一會，楚婉聽見江奕問自己，“所以婉婉是更喜歡之前的我嗎？”
楚婉猛地抬頭去看江奕，卻看見他眸中的黯淡。
“你為何會這樣想，之前的你與現在的你都是江奕。”楚婉解釋道，“我對你的喜歡都是一樣的。”
江奕微微搖頭，“從前的我與現在的我大相迥異。”可以說是恍若兩人。
那時他一心只讀圣賢書，心底干凈亮堂，眼下卻可以做出弒君這等子事，就好像爛進了泥里。
從前夜深人靜的時候，江奕總會問自己，楚婉還會喜歡這樣的自己嗎？
楚婉也不知道自己的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江奕陷進了什么誤區，看到江奕眼中突然黯淡下來的亮光，楚婉心下亦不是什么滋味。
“公子找我？”夜里，江六走進江奕院子，一臉嚴陣以待的神色，就等著江奕給他安排嚴峻的任務。
卻不想江奕只是將人看了一眼，沉吟半晌，問了一句，“你是喜歡失憶時的我還是現在的我？”
江六眼皮子直顫，梗著喉嚨半天沒敢說話。
江六瞥見他一副如鯁在喉的反應便明白過來了，忍不住自嘲一笑。
誰會喜歡現在這樣的他呢，還是干干凈凈，不染泥濘的江家公子更招人喜歡。
“你下去吧。”江奕微微闔眼。
江六走了出去，可臨到門口他咬了咬牙，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又走了回去。
“若是喜歡，屬下確實更喜歡從前身在江府的公子，可眼下的公子卻讓屬下更加欣賞欽佩。”江六秉著一口氣說道。
江六喜歡從前的江奕，也不過是那時候的江奕性子可親。但是現下的江奕卻可以獨當一面，甚至謀劃大齊的江山，這樣的人讓江六心甘情愿地佩服。
“公子若是因此懷疑楚姑娘喜歡的是從前的你的話那便錯了。”江六頓了片刻，補充道：“依屬下之見，楚姑娘喜歡的或許是公子失憶時可以事事同她分享，時不時需要尋求她幫助的模樣。”
那段日子里或許江奕自己沒有察覺，可作為旁觀人江六卻是看的分明。
每每江奕對于某事面露難色從而尋求楚婉幫助時，楚婉總是笑盈盈地逗弄江奕。
正躺在自己房間的榻上歇息的楚婉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噴嚏，眨了眨眼睛，想著自己明早得去找江奕將事情說個明白，免得他又鉆牛角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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