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一直在跟著大家走，但一直是默默無聞，既不做什么也不說話，存在感稱不上高。現在在這么一個關鍵的地方開了口，僅一句話就立刻讓玩家們全都安靜了下來。

什么辦法？

林聞風看過去，他對季舒的話沒有懷疑，相反，還有一定的信任在。季舒是游戲內的角色，雖然她說她不是npc，不過說不定真的有什么好辦法。

長期不見光的環境使得她皮膚蒼白，身體消瘦，不論何時都好像處于萎靡不振的狀態：“我在這裏待了太長的時間，以至于我和副本產生了某些聯系，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副本內的人物……僅僅是讓侍者變異的話我能做到。”

“真的假的，這么厲害。”曲盡河眉毛挑了一下，半是疑問半是驚訝道。

“我沒有撒謊，是真的。”大概是感覺到他的疑惑，季舒再度肯定，“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也可以說是一個請求。”

曲盡河說：“是什么？”

季舒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帶我離開。”

“我的記憶從這裏開始，認知裏除了毫不透光的漆黑就是濃霧。所以，我想看看除了黑暗以外的生活，也想找找關于這個名字的一切。”她一邊說著一邊撫摸手上的銀鐲，內刻的“季舒”二字已經有點圓頓，遠不如以往清晰，“相信我，就算離開這裏我也能幫到你們。”

腦子裏的不知來源于誰的記憶讓她什么都知道，知道有外界存在，知道自己的□□以及與副本的聯系。所以她肯定，她一定是有過往的，只不過忘記了，如果尋找的話，依然能循到蛛絲馬跡。

但她的身體在受困，困于一方狹小的囚籠，目不過日月，也很少見光，就連自己的名字都是來源于手上的銀鐲。

因此，當玩家們來到地底的牢獄時她是驚喜的，可一開始她沒有抱任何希望，往牢裏一進幾乎再無出去的可能，除非有奇跡發生。一開始她只想著見了幾個面生的人解解悶，沒想到后面奇跡真的發生了，玩家們漂亮的解決了麻煩被請了出去，而她也是其中之一。

但要讓她說的話，最意外的是徐雙代替她放血，她沒有親人朋友身邊的生物也對她缺乏感情，現在才發現被人照顧一次的感覺還算不錯。

可能這只是季舒選擇相信他們的原因之一，最大的原因還是她覺得這些玩家們有不錯的實力，說不定真的能安全通關。

曲盡河拄著下巴想了想：“好像是個挺劃算的交易，你去影響那些守衛，我們帶你離開。”

“等等，小曲，你真打算用這個辦法？”林聞風錯愕，難道他不是在開玩笑嗎？

曲盡河點頭：“對啊。”

徐雙認同道：“我也覺得沒什么問題。”

這不是有沒有問題的事，他們是為了通關才有意讓侍者變異，而一切的前提是那些侍者從來沒有對他們有過惡意，甚至還相當禮貌，怎么想都是他們不對。

“他們只會是輕微的變異，不會有危險，我能控制。”季舒說。

林聞風一楞，對上了她那雙烏黑卻有些空洞的眸子，笑笑說：“你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沒有讀心的能力。”季舒說，“你在游樂場炸毀了摩天輪。”

哦對，那時的游樂場員工們受戒指影響變為行尸走肉般的存在，只有炸毀摩天輪才能讓他們恢覆。其實他們直接走掉也是過關，但林聞風選擇冒著夜晚的危險還是炸毀了它。說到底還是因他們而起，現在再想起來也有歉意。

“謝謝。”林聞風輕聲說。

季舒沒有表態，但應該是接受了他的謝意。

。

第二天早。

玩家們卡著時間出門，空氣潮濕溫度略冷，霧氣濃郁一如幾天前。

“回去了？”正想離開時，老守墓人的聲音從身后響起。

“你醒了？”林聞風問道。

他們走的太早，出門時老守墓人的房間還沒動靜，以為他還沒醒就沒想吵他。

老守墓人吸了口煙：“剛醒。呵呵，出來了又進去一次，奇葩啊。”

林聞風垂下眼眸：“有原因的。”

老守墓人撇了撇嘴巴：“你們年輕人的世界我確實不懂，唉，再過兩天就出月亮了。吸血鬼很討厭月亮，每次有月之夜他都會把自己藏起來，聽說是除了房間之外的暗房。”

老守墓人不知道他們回城堡的具體原因，但下意識覺得和即將到來的有月之夜有關，于是把自己擁有的一只半解全都告訴了他們。

“很感謝您。”林聞風再次表示感謝。自從他們進入副本開始就受到老守墓人不少照顧，他們的機會恐怕就兩天后那一次，以后也不會再到墓地裏去了，不出意外這就是最后一面，至少要表達他的敬意。

☆、月亮(15)

侍者們放下打掃到一半的客房，面面相覷中透露出一絲尷尬——他們屬實沒有想到這群客人還會回來。

在他們以往的經歷中，離開的都被會被默認為是逃離，是不會回來的人，因此，當他們打開城堡大門時是相當驚訝的。

今天一早，侍者們正準備打掃那些客人們居住過的客房時聽到了來自側門的敲擊聲——城堡來客人都是從側門進的，與禮數無關，只是這樣更加方便，大門在某種程度上僅僅是一個裝飾品。

“呃……客人？”開門的侍者看清來人后嘴角抽了抽，一度懷疑是不是墓地裏哪個膽大包天的居民團體想要給他們一個惡作劇。

“咳……你好。”林聞風有點不自然地說，現在的情況大概是不太需要臉面。

“你，你們好。”侍者木訥道，眼前這些人好像不是假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