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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2 / 3）

再回想薩奚人那場突襲，如果不是帖穆爾劫到了她，一場惡戰(zhàn)勢必不能避免。而自己能否從中幸免，同樣是個未知數(shù)。

江月不是不怨懟，卻又忍不住，為帖穆爾的庇護(hù)、嘉圖瑚不顧一切的照顧而感動。若不是他們，自己母子必然捱不到今日……那些仇恨，早在這樣潤物無聲的關(guān)切下化作隱隱的感恩。

可是，江月知道自己不該，也不想欠他什么。

她希望，若有朝一日帖穆爾和祁璟當(dāng)真會在戰(zhàn)場上兵戎相見，她能夠心無負(fù)罪地替祁璟助威，而面對帖穆爾，只是一個與她不再相干的異族首領(lǐng)。

不必為誰的死而歉疚，也不必再回報什么。

她救他一次，自此兩清。

江月奔波了整整兩日半，領(lǐng)著喀米爾部五千援兵，趕赴那日山林的時候，江月只覺自己都快要虛脫過去，隆起的小腹隱隱作痛，江月整個人都了極限的狀態(tài)。

她沒有跟著兵士們沖上山林搜尋，而是一個人隊(duì)伍后面，頗為緩慢地跟隨著。

林間血腥氣味濃重，每走幾步，都有橫尸于間。

良久，就在江月快要絕望的時候，終于有一個薩奚人笨拙地喊道：“夫人！找到了！”

隱在某個角落裏的人，終于因?yàn)檫@一聲“夫人”按捺不住，攏拳而握，青筋緊繃……他旁邊的侍官訥訥地喚了聲“將軍”，卻被他抬手打斷。

面容冷峻，聲音卻帶出一絲驚疑的顫抖，“再看看……”

是祁璟。

他原本是在收覆蔚州后，領(lǐng)兵折返，欲攻洛州。沒承想，半路聽到這山林裏傳來打殺之聲。祁璟帶人尋上來一看，沒想到是薩奚人的內(nèi)訌。

兩敗俱傷的局面，正巧可以讓他坐收漁翁之利。

然而埋伏了一個上午，卻忽然來了一支援兵……領(lǐng)兵的人，還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她一身薩奚人的袍子，臉上還畫了他們的圖騰。

祁璟與薩奚打了這么多年仗，若再認(rèn)不出這圖騰含義，還不如一頭撞死在這樹上！那是大雁！是首領(lǐng)之妻才有資格的標(biāo)識！

呵……夫人……難怪！難怪這人會將她從兩軍對戰(zhàn)中救走，也難怪祁璟再見到此人時會覺得十分面熟！

多可笑！枉他讓薛徽親自領(lǐng)兵，不惜一切代價深入薩奚腹地去找她，枉他以為還可以再找到她的紅發(fā)帶，或是一星半點(diǎn)她的痕跡！

這一次，她根本不想讓他找到，所以才會留不下一點(diǎn)蹤影。她既已另嫁旁人，怎么還會再想回到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