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是花間雅集,而正殿則是酒池肉林,一想到此刻或許沐玉臣身邊也有香艷美人作伴,曉玖就恨不得大鬧筵席。
可惜,她不過是想想而已,后果似乎不是她能夠承受的。從門縫中她看不到沐玉臣的身影,她便問了問身旁其他隨從:“我有急事想傳話給我家大人,不知可否入得殿內(nèi)?”
身旁的隨從笑她不懂事,指了指殿門外站著的老奴,說若有事可讓那位老奴入殿傳話,其他隨從都只能在殿外等候,不可擾了大人們興致。
無可奈何,曉玖借口尿急,又重新溜回了夏景園,欲找沐家兄妹商量一下如何能讓將軍遠離酒池肉林,可她剛進園子,就聽到水榭裏吵吵嚷嚷的聲音,急忙跑了過去。
只見人群包圍下,有兩個人已經(jīng)在地上滾做一團,拳打腳踢,周圍的人怎么勸也不好使。
曉玖在人群中找到了罵罵咧咧的沐小婉,伸長了脖子問沐小婉:“我才離開一會兒工夫,怎么就從風(fēng)雅變斗毆了?”
從沐小婉口中得知,原來打架的二人是沐小景與泰申,起因是安瑤以芊寍入畫,畫了張花間美人圖,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人人皆夸安瑤筆法精妙,將芊寍畫得惟妙惟肖。
可泰申為拍安瑤的馬屁,惡意諷刺道:“美則美矣,奈何以琴侍人,無外乎庸脂俗粉,與正殿那些以色侍人的舞姬樂姬無甚區(qū)別,倒是臟了瑤姑娘的筆下意境。”
此話高聲說出,水榭中的琴音一頓,顯然入了芊寍的耳,她只是稍微停了片刻,隨即調(diào)整心緒,只當(dāng)沒有聽見侮辱,咬著牙繼續(xù)彈奏。
人群中陷入一片異樣的沈默,沒有人為芊寍說話怒罵泰申言辭齷齪,也沒有人隨聲附和泰申所言甚是,然后下一刻,沐小景的拳頭驟然落在了泰申臉上,兩人便就此扭打成一團。
曉玖聽后,第一反應(yīng)是在人群中尋找芊寍的身影,隨即看到芊寍正努力試圖拉開纏斗的二人,全然不顧自己可能會遭遇無眼的拳腳。
曉玖急忙推開人群,靠近扭打的二人,勸芊寍退后,自己先將二人分清楚,然后一邊拉著沐小景的衣襟后領(lǐng),一邊尖叫著:“景少爺,別打了!事情鬧大你回去又該受責(zé)罰了!”
與此同時,曉玖的腳狠狠踢向泰申,一會兒是臉,一會兒是手腳,一會兒是肚子。
就這樣,曉玖一邊勸架一邊將泰申揍了一頓,終于將沐小景勸到了一旁,而渾身是傷的泰申倒在地上嗷嗷直叫。
泰申的隨從聽到少主的叫喚聲,匆匆忙忙進了水榭,將少主從地上扶了起來。泰申摸了摸見血的唇角,抬頭望向沐小景,一眼便認出了沐小景身旁的曉玖。
那個趁他醉酒,將他綁到墨生湖,借打劫之名扒掉他衣物,最后一腳將他踢進湖裏的小子,他怎會不記得。
“好你個小雜種,我還愁找不到你藏身何處,沒想到你自投羅網(wǎng),看我今天不打斷你的狗腿!”
泰申說著命令隨從將曉玖抓起來,可沐小景上前一步,擋在曉玖身前,張開手臂,將她護在了身后,譏笑著說:“打你的人是我,你沖我家小廝嚷嚷什么?今日本少爺陪你練個夠!”
曉玖為沐小景的義氣而感動,但是她私下與泰申的糾葛沐小景并不知情,她也不好連累沐小景,便拍了拍沐小景的后背,打落沐小景的手臂,一臉倔強地向前一步。
“孫子,就是你爺爺推你下得河,讓你小子嘴別這么臭,你小子怎么就聽不懂,活該老挨揍!”
曉玖的囂張氣焰令泰申勃然大怒,看看曉玖又瞧瞧沐小景,最后沖沐小景怒罵道:“我還想哪兒來的小雜種敢在滄廿郡動土,原來是你派來的人,沐小景你可真夠陰險!”
沐小景對雖然不明白泰申在說什么,但見泰申嘴裏不干不凈,甚至招惹到自己頭上,他也不廢話,直接又沖上前動手,這一次一對二,沐小景也不在怕的。
但曉玖怕沐小景吃虧,索性也沖入戰(zhàn)局,雙手胡亂揮動,在沐小景的攻勢間隙賞泰申兩巴掌,然后被泰申的隨從一腳踢倒在地。
手在地上磕破皮,曉玖疼得直叫喚,見她受傷,沐小景更是氣不過,招呼在泰申身上的拳頭更是狠厲,而沐小婉見狀哪裏還忍得住,挽起袖子怒吼一聲就沖向了泰申的隨從。
安瑤見事態(tài)實在控制不住,趕緊讓家仆去正殿稟告安太守。
下景園鬧得太兇,終于引來了安太守,身后還跟著一眾看熱鬧的賓客,安太守高吼一聲,打架的四人終于停了手,賣謫仙居的主人面子,分站兩旁,可眼中的怒意皆未消。
“這后院的百花宴可比正殿有趣多了。”沈穩(wěn)又帶了幾分調(diào)笑的男子聲音從人群中傳出。
在場所有人的視線不約而同循聲匯聚,看熱鬧的賓客自動退后避讓,一臉冷笑的沐玉臣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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