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商一體，自古有之，官吏求錢財，商人求庇護(hù)。不然沒權(quán)沒勢，空有錢財，猶如小兒抱金行于鬧市，那破家的縣令，滅門的府尹，哪個是好相與的。
以前姜文遠(yuǎn)不在意，一來他不好女色，二來官員不允狎妓，這地方他肯定不會來，只要觀月樓不惹事生非，他們井水不犯河水。
現(xiàn)下嘛，他必須要知道幕后之人到底是何目的，是與袁家有仇，還是與這次命案有關(guān)。
要是前者，與他無關(guān)，要是后者，便得分說一二了。
單媽媽賠著笑，姿態(tài)放得很低：“姜大人說笑了，這洞頂烏龍不是觀月樓的財產(chǎn)，是奴附庸風(fēng)雅，斥巨資為貴客備下的，大人初次登門，奴便想給大人留個好印象，求大人憐愛。”
“本官今日前來，所謂何事，想必秋瞳小姐心里有數(shù)，只是不知，你是想在這里說，還是跟本官回府衙大堂呢？”說到最后，語氣森冷。
常年審案的積威，秋瞳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如何撐得住，癱倒在地，抖如篩糠：“奴說，奴說，大人、奴、奴沒想騙人，奴是怕、怕大人將奴直接當(dāng)成殺人犯啊！”
不愧是新進(jìn)花魁，即使哭得凄慘，那努力昂起的小臉依然是梨花帶雨，不見狼狽，面上帶出幾分凄惶，顯得楚楚動人。
姜文遠(yuǎn)不為所動，秋瞳算是媚眼拋給瞎子看了。
“別再消磨本官的耐心，把當(dāng)時事發(fā)經(jīng)過再完整說一遍，不然府衙大獄里的刑具也能讓你學(xué)會好好說話。”姜文遠(yuǎn)坐直身子，示意一邊的書吏開始記錄：“說吧，我只問一遍，再有隱瞞，嚴(yán)懲不貸！”
“是、是、是，奴說，奴全說，大人息怒......”
秋瞳年紀(jì)還小，媽媽答應(yīng)她只賣藝，陪客的事過兩年再說。
這一次的留宿也是事先說好，只陪酒唱曲，旁的事不做的。
一顆還鮮嫩的搖錢樹，單媽媽當(dāng)然不會輕易毀了。要不是看在肖寄是常客，出的價實在高的份上，她還不放心呢。
男人的話，尤其是總往青樓鉆的男人，抱著美艷的小姐只看不吃，那不跟老貓枕咸魚一樣？
單媽媽提醒秋瞳上點心，別被人輕易沾了身子，最好多灌他點酒，吃得爛醉如泥，想干點啥也有心無力了。
于是當(dāng)天他們歇得很遲，光酒水就讓龜奴前前后后上了十余次，秋瞳自己也不可避免地喝多了，昏昏沉沉連自己如何睡過去的都沒有印象。
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她才迷迷糊糊醒轉(zhuǎn)。因昨夜醉酒，她是直接趴在案幾上暈過去的，第二天醒來后渾身酸痛，剛想起身，手上就傳來一陣刺痛。
她的手里，握著一把得有五寸長的匕首！刀刃上血跡均已干涸，泛著令人作嘔的味道。
受驚之下，她扔掉匕首，剛想尖叫，略一抬頭，便瞧見了渾身是血，倒在床頭的肖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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