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柚完全被他的身體擋在窗戶前,后腰硌上窗臺(tái)邊緣,輕輕“嘶”了一聲。
“疼?”
“不……”
沒等他答完,安格塞斯下意識(shí)伸手,墊在他腰和窗臺(tái)之間的位置,幫他揉腰。
他力度把控得好,寧柚被揉得舒服,輕聲哼唧。
“可以了……”他低著頭,小聲說,“你回去吧?!?
對(duì)方沈默片刻,好像在心裏飛快地斟酌什么。
““柚柚。”他忽而開口,聲音低啞。
“我想……吻你。”
寧柚沒有說話。
他盯著地板,過了一會(huì)兒,才小聲囁嚅。
“……不了吧。”
軍雌註視著他。
那么單薄,瘦削的一只小雄蟲??薜臅r(shí)候,他幾乎心碎;笑的時(shí)候,他舍不得移走目光。他那么明媚自由,世界上的一切美好,無論什么都不能與他相較。
這樣的雄蟲閣下,又一次軟綿綿地推開他了。
不要用力地抱他、他會(huì)痛的。
安格塞斯望著他,說:“好?!?
“我回去了?!?
“等一下?!?
兩個(gè)蟲幾乎異口同聲。
“……什么?”
軍雌微微詫異。
“安格塞斯,”小雄蟲抬起頭,“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情。”
他抬頭望著軍雌,白日裏總是環(huán)繞周身的銳氣已經(jīng)完全褪去,眸中只剩下一腔溫軟的濕意,比任一時(shí)刻都要恬然,寧靜。
——他很清楚,他想要從軍雌那裏得到什么東西。
那種東西對(duì)他來說是陌生也是危險(xiǎn),為了這個(gè),他需要放棄維持他鮮活的一切,那些仿如不健康的速食罐頭一樣的快樂,陪伴他此前的全部生命。
從來缺乏安全感的小家伙,終于舍得丟掉它們。
他允許自己被愛。
“……你沒有說晚安哦?!睂庤终V辆ЬУ难郏ζ饋?。
他明明從未回覆,卻在這時(shí)出聲提醒雌蟲。
銀發(fā)紅眸的雄蟲閣下,姿態(tài)放松地倚在窗臺(tái)旁邊,一手垂在身側(cè),一手向后撐在臺(tái)面,稍稍仰起下頜,溫軟地望他。
身后垂落的發(fā)尾掃在握在他腰間的手,酥癢的觸覺抵達(dá)心尖。
安格塞斯垂首看他,目光漸深。
某個(gè)模糊念頭從他心中奔流涌過,撞擊礁石,轟隆隆地震響,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深重。他一生中聽過最嘈雜的聲音莫過于此,短暫的嗡鳴聲后,腦海中只剩下一段混亂顛倒的意識(shí)。
輕輕地抱他。
至深地愛他。
他一生再不會(huì)忘記這件事。
“晚安,寧柚。”
安格塞斯傾身在他額間落下一吻。
這一觸太短暫,好像他在花園裏俯身,咫尺之間輕嗅一片花瓣,卻不愿打擾花的甜夢(mèng)。
捧著小雄蟲微紅,溫?zé)岬碾p頰,安格塞斯深深地註視他,所有情愫在這一刻叫囂著擠滿心腔,他來不及思考。
“柚柚?!?
“最近……我總在想一件事情,但我怕你為難。”
他低聲道,“留在我身邊,讓我照顧你。好嗎?我再也會(huì)不讓你難過了,永遠(yuǎn)聽你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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