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白粥小菜，將碗和碟子洗干凈，擦了桌子，沒有立馬去洗澡，走到院子裏散了一會步消食，才打開樓下的客房，進去沖了澡，洗了頭發(fā)。

紅酒味道久經(jīng)不散，不但悄悄融入她的皮膚裏，還融入到她的發(fā)絲裏，剛啟瓶子聞到的香醇，經(jīng)過時間發(fā)酵之后，參雜了其他味道，就變得沒那么好聞，必須得盡快洗掉，否則走出去，別人見了她，都得捏著鼻子躲開。

換上干凈的衣服，看到顧長逸把吹風(fēng)機也給她拿來了，便在樓下把頭發(fā)吹干，再去拿了拖把，將浴室整理干凈，抱著換下來的衣服，關(guān)燈上樓。

走到房間門口，按下門把卻發(fā)現(xiàn)推不開門，穆冰瑩疑惑敲了敲門板，“怎么鎖上了？”

裏面?zhèn)鱽砟_步聲，過了一會又走遠了，并不是像她想的那樣，是特地走過來給她開門的。

再次嘗試按下門把，這次門直接開了。

穆冰瑩一頭霧水走進房間，忽然發(fā)現(xiàn)地下撒著玫瑰花瓣，一片接著一片，形成一條小路。

原來是在搞這些。

穆冰瑩微微一笑，順著花瓣小路走進房間，抬頭一看，頓時怔住了。

第一眼是怔住。

第二眼則是驚住了。

怔是怔于顧長逸穿著一身綠色軍裝，戴上了軍帽。

他的雙肩優(yōu)越，一條直線完美撐起了軍裝的氣場，氣質(zhì)冷硬肅嚴。

雙肩之下，是結(jié)實的肌肉，哪怕隔著軍裝，都能感覺到他的肌肉線條有多讓人艷羨。

這套軍裝被熨燙得沒有一絲皺褶，腳上穿著一雙黑色皮鞋，完整的裝扮，仿佛即將進入禮堂。

驚是驚于房間裏多了一個塑膠模特架，一套潔白華麗的裙子穿在模特架上，上半身是蕾絲背心，下裙輕紗拖地，裙子上綴滿了繡珠，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白紗堆在地板上，形成一團，仿佛天邊的白云被他摘下來了，輕盈飄逸。

“這是……”穆冰瑩嚇壞了，想說，又不敢說，眼眶先濕潤了，小聲問他：“婚紗？”

無數(shù)個夜晚，看著頭頂星星幻想過的愛情，幻想過的婚服，無數(shù)次深深壓在心底，無數(shù)次強行將那些文字排出記憶之外。

讓她睡上一年，睡滿三百六十五天，做上千次夢，她都不敢夢到這樣的場景，不敢夢到自己能穿婚紗。

她時刻提醒自己，連潛意識裏都不能存在這樣的幻想。

現(xiàn)在，突然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了。

“我看完了你柜子裏的幾本書。”顧長逸攤開手掌，牽起穆冰瑩的手，順著玫瑰小道走到婚紗前面，“你的。”

穆冰瑩眼淚控制不住溢了出來，望著閃著圣潔光芒的婚紗，心裏就像是正在發(fā)酵的小面包，一點點變得蓬松，蓬松到快要漲開來，她緊緊握著顧長逸的手，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顧長逸低頭吻掉她眼角落下的淚珠，將她手上的衣服丟在床上，再走到她的正面，第一次正經(jīng)，沒有任何雜念解著她的扣子。

“縫制過程中，重新改了很多次，不確定究竟合不合身，不合身也沒關(guān)系，我現(xiàn)在就可以幫你改。”

穆冰瑩的視線原本都放在婚紗身上，聽到他的話，緩慢轉(zhuǎn)頭看向他，“誰……你找誰做的？會不會……”

“不會，放心，很安全。”

顧長逸輕輕抬起她的胳膊，將她身上的睡衣脫下，再蹲到她的腳邊，幫她把剩下的衣服脫掉，全程眼神沒有一絲欲念，干凈純粹。

他走到模特架前面，拉開婚紗拉鏈，輕輕將婚紗取下來，裙擺堆在地板上，他的手裏提著背心肩帶，對穆冰瑩道：“來，試一下。”

穆冰瑩就像是受到了蠱惑，顫抖著腳趾，慢慢走過去，脫掉拖鞋，光著腳站到裙擺裏。

她應(yīng)該知道這件衣服是怎么穿的，與白天的木槿紫連衣裙是一樣的穿法。

但她現(xiàn)在整顆心仿佛都由他掌控了，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肢體，只能等他發(fā)出下一個指令，再去行動。

顧長逸并沒有發(fā)出下一個指令，他直接提起裙子，像幫她脫襯衫一樣，提起她的胳膊，幫她穿上婚紗，輕柔地將她的長發(fā)，從左邊全部撥到胸前。

緊接著她聽到了拉鏈的聲音，感覺到冰涼的拉鎖貼著背脊往上走。

穆冰瑩皮膚敏感，這會應(yīng)該起雞皮疙瘩的，但是沒有。

也許是她的全部心神都盯在陽臺的落地窗上，看著自己穿上婚紗的倒影，圣潔的光芒轉(zhuǎn)移到她的身上，看上一眼就楞住了，也許是全身神經(jīng)都被顧長逸的準備驚住了，失去了功效，所以這會皮膚仍然光滑，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有點松了。”顧長逸聲音有些微微失望，他站起身，雙手穿過她的側(cè)腰，抱住她，一起看著玻璃窗上的倒影。

郎才女貌。

穆冰瑩想起了每次回村，村裏面人每次看到他們倆，都會說起來的話。

“我們是，天造地設(shè)。”

顧長逸突然貼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道。

穆冰瑩覺得自己前面酒醒了可能是假象，她現(xiàn)在又變得暈眩，不是當時酒勁剛上頭的那種天旋地轉(zhuǎn)的暈眩，是像泡澡泡久了產(chǎn)生那種舒適的暈眩，腳底軟綿綿輕飄飄地。

她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么。

她等著他的下一個指令。

顧長逸松開雙手，挪至后面，突然勒緊裙身，穆冰瑩下意識收緊腰腹，抬起下巴，輕哼出聲。

她的眼神還在看著落地窗，裏面的人身姿更凹凸有致了，尤其是被他勒緊的腰身，如同柳枝一般纖細窈窕，胸部凸顯得飽滿挺翹，她自己都看得臉紅心跳。

耳邊傳來他低沈的嗓音：“腰身改成這樣就夠了，臀部也得收緊，現(xiàn)在過于寬松了，凸顯不出來你的臀有多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