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你真的決定了？”澹臺淡然鄭重詢問。

“先生，清睦這次讓您失望了。只是——”秋清睦欲言又止。

“將軍之意老朽也明白幾分，只是如今雖然表面上三國停戰，但是將軍此行只怕并不安全。”澹臺淡然憂慮道。

“我知道。”秋清睦眼中覆雜莫名，語氣也帶了幾分惆悵，“可是，我是父王與三皇子同時建言的人選……我怎能拒絕？并且清睦已經拒絕了一次調令，也背上了狼子野心的名聲，不過不管如何，當時三國戰亂，皇上也一時半會顧及不到我……可是，現在，我卻成了三國的焦點。此戰，我晉國雖然名義上魏國與晉國聯手被楚國擊敗，但是事實上我們都知道，此戰之中楚國國力被嚴重削弱……而所謂出使，只怕并不是之前那樣的割地求和，而是下一次戰爭的序幕……”

“將軍能夠如此想，老朽就放心了。”澹臺淡然望著秋清睦一臉的蕭瑟，有些心疼道：“將軍，其實也不用太過在意王爺的信，王爺與皇上是自幼的交情，所以有些事情不得不做，雖然語氣嚴苛，但是也未必真的是埋怨將軍的意思……將軍對于四公子也是如此，但是四公子還不是我行我素，王爺也沒有什么真正的責怪……其實，將軍的行為，王爺必然心中有數……再者，老爺子也是支持將軍的。”

“多謝先生，清睦心中有數。”秋清睦平息了自己的心緒，笑道：“這西北，清睦一切都托付給先生了。”

“將軍放心，這西北現在是怎么樣的，等將軍來了還是怎么樣的，那些魑魅魍魎，老朽還是不懼的……正如將軍所言，將軍此行也許還有另一番收獲的。”

……

“大哥，我這次離開西北，恐怕要一段時間，而這些時間，只怕皇上會先后派人接手……西北這些日子就全靠大哥與澹臺先生了。”秋清睦離開之前先后找了許多人談話，而這次就是自己的大哥秋清寒。

秋清寒自從跟隨秋清睦來到西北，憑借自己的本事以及秋家的關系，如今也成了副將，也是西北的除了秋清睦以外的主事人。秋清寒嚴于律己，待人溫和，雖然在細心與狠辣上比不上秋清睦，但是他在帶軍隊上卻是很有一手。西北軍士對于秋清睦那是又敬又畏，記得秋清睦初掌軍權時為了嚴肅律法，立了“五十四斬”的軍律，很是嚴苛，許多人最初都不以為然，幾個刺頭當下就遲到，秋清睦居然不準任何人求情，真的斬了那幾人。此舉一下子震懾了全軍上下……雖然日后秋清睦也是一臉的溫文爾雅，但是沒人敢真正當真，畢竟那可是鮮血的教訓還猶在眼前……秋清寒卻是自始至終都是本色待人，自然贏得了軍士的敬愛，尤其是秋清睦下令斬首時秋清寒曾經因為求情被責打八十軍棍……在西北，有時候秋清寒在軍士們心中的地位甚至比秋清睦更加牢固……不過，秋清寒是君子，所以對秋清睦這個兄弟倒是真心，雖然有時候他看不慣秋清睦的做法，對于秋清睦與秋清曉之間若有若無的爭斗也是難以抉擇，但是每當大事上還是一絲不茍的執行著秋清睦這個上司的任何決定，這樣的表現無疑贏得了秋清睦的信任……

“三弟放心，我秋清寒在，西北就在，若是有人敢打西北的主意就必須從我身上踏過……”秋清寒經過沙場的磨練，如今更是顯得成熟精悍，只是那種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氣質依然顯著，這樣的交織的風度使得他很有魅力。

“大哥不要這樣說，若是真有萬一，大哥千萬保重性命要緊，我秋家不差這西北的地盤與軍權，即使我秋清睦敗了，還是有四弟在的，再不濟，二哥也是二皇子的麾下……總之，無論如何，我秋家還是有一席之地的。”秋清睦微笑道。

“三弟一切小心。”秋清寒苦笑，對于他這樣的君子之風的人，老爺子的決定實在不是他心中所愿，但是不可否認，只有這樣，秋家才是長久之計，但是，這樣的舉措他還是心中不喜，因此，對于這樣的事情，他只有三緘其口。

“三弟此行應該會經過洛京吧？”秋清寒轉而問道。

“不錯，不論如何，這洛京肯定是要去一次的，大哥對于梅側妃可是有什么要捎帶的？對父王可是有什么要說的？”秋清睦自然知曉，秋清寒的言外之意，這些年他們兄弟二人遠在西北，對于家中父母自然是掛念的。

“確實有些物事要勞煩三弟。另外就是，三弟這次去了洛京，最好跟四弟好好談談……畢竟，我們是兄弟……再者，為兄私以為，三皇子比之二皇子更有帝王之風，而三弟之前與三皇子有些誤會，還是早日澄清的好……”秋清寒考慮著措辭，這些年，他冷眼觀看，發現二皇子雖然仗義豪爽，但是很多時候都受到宰相獨孤傲的制約，并且即使他對于這些事情不感興趣也明白，這樣的性子實在不適合做帝王……但是，相比之下，三皇子就不同了，三皇子的行為向來是謀定而后動，恩威并施，很是了得，這些年即使有三弟幫著二皇子，與三皇子居然也只是旗鼓相當，要知道誰不知道三皇子當初與二皇子的勢力相差巨大，但是僅僅十年，三皇子就拉攏謀劃，與二皇子并駕齊驅……三皇子的手段雖然狠辣，比如對樸成將軍與樸素王妃，但是不可否認，這樣的人確實很有手段……

“大哥的意思，清睦明白。至于三皇子，大哥放心，對于這個人，我還是有一定的把握的……”秋清睦明白秋清寒的擔心，就怕兄弟最后不得不自相殘殺，秋家落得個四分五裂的下場。

“三弟的手段，為兄還是相信的，只是，父王那裏，三弟還是多多解釋一下的好……”秋清寒再次說的。

“謝謝大哥，我知道的，無論如何，他都是咱們的父王，這次回去，只怕是少不了一番教訓，清睦絕不反抗就是。”秋清睦知道秋清寒的意思，無非是自己的性子有時候鬧起來絕對是誰的面子都不顧的……

……

“漫沙，我走之后，你照計劃行事。”

“是，公子。”

“若是那幾個老不死的還想些有的沒的那就動手，一個不留。”

“是，屬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