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針鋒
原來永寧侯夫人真是平遠侯的世侄女!
四下議論聲皆有。
之前雖多有此事的謠言,卻始終未得卓文在正式場合親口承認過。眼下華帝當眾開口提起,卓文應聲自如,看來傳言非假。沒想到永寧侯府與平遠侯府果真有這層關系。
商允抬眸瞥了卓文一眼,恰逢卓文也抬頭看他,兩人皆不多言。
華帝就笑,“永寧侯夫人竟是平遠侯的世侄女!那本殿近日聽到的傳聞果然有誤,先前險些以為你們二人反目成仇。”
永寧侯與平遠侯反目?不知殿上聽到的是何種傳聞?!
放在平日裏,哪會有人敢在這般場合同時嚼他二人的舌根?今日殿上帶頭,好奇的便大有人在。
定有內情!
好戲當下,誰不愿意看?所幸小酌一杯,輔以三三兩兩竊竊私語,坐等好戲開場。
說到傳聞,商允亦有攏眉,他自己都不知曉華帝所謂何事,自然心中沒底。宋隱便也有些擔心,華帝此番矛頭怕是直指商允去的。
而這些話華帝哪裏會親口說,余光一瞥,自有人代勞。
議論聲中,便見喝得有些醉暈暈的廣蘭侯晃悠悠起身,手中還拎著酒壺,“本侯聽聞十余年前,有刺客往平遠侯府行刺,被生擒過。”
卓文手中一僵,緩緩抬眸斜睨了廣蘭侯一眼,商允盡收眼底。
廣蘭侯心底微顫,咽了口水,再看到華帝嘴角一抹笑意,才又繼續言道,“那時平遠侯尚未娶妻,刺客又是貌美女子,聽聞平遠侯便扣在房中親自審問了一整夜。”
馮珊珊看向卓文,心中隱隱擔憂。
商允盡收眼底,輕扣杯沿的指尖赫然停滯。十一年前,卿予失蹤三月,加上一身的傷勢正好夠晉州與京中往返。
被人生擒,扣在房中單獨審訊了一夜,商允手中的酒杯兀得捏緊。商允,我配不上你。昔日一句浮上心頭,就好似一直深藏在心中的鈍器重重劃過。
望向卓文時,眼中便多了幾絲狠意。
卓文瞥過之后,默不做聲,廣蘭侯的話便又在耳邊響起,“平遠侯猶是年少,一時起了憐香惜玉之心,才讓刺客逃出了侯府。只是那刺客實在可惡,平遠侯放了她,她卻害死了平遠侯府的老夫人。”
這些陳年往事,知道的人本就很少,此時被廣蘭侯醉酒說出,殿中紛紛炸鍋。廣蘭侯是京中的老人,知曉的實情向來比旁人多。廣蘭侯一席話,竟然多半人都是相信的。
商允眼中亦是掠過一絲詫異,害死了卓文的娘親?
……
殿上從來不乏推波助瀾之人,更何況有意為之?就有人高聲笑道,“廣蘭侯,您老這是酒飲多了罷,平遠侯的家事與永寧侯何干?況且還是十余年前的舊事?”
廣蘭侯舉了酒杯一飲而盡,算是壯膽,“你知道什么!那本是十余年前的事,不了了之。結果六年前又有人到平遠侯府行刺,便是當日的女子,平遠侯又是親自在房中單獨審訊了兩日,足不出戶!”
六年前,商允臉色已然變青。
初到京城,她便失蹤兩日,他同她置氣問她去了何處,一身的傷從何而來,招惹了何人,她一概不提。
再后來,卓文讓他借宿平遠侯府,向他討要卿予。商允隱在袖中的雙手緊緊攥住,怒色斂在眉間,旁人看不出端倪。
就著四下嘩然,華帝嗤笑開口,“一派胡言!京中誰人不知平遠侯夫婦伉儷情深,只此一位夫人,你們在座還有誰是?無稽之談,平遠侯會自降身份做這種事?!”
議論聲哪裏會平息?華帝言罷,竊竊私語更重。
華帝又好似瞥到商允,驀地開口,“本殿如何忘了,永寧侯也是。”
商允不動聲色飲酒。
馮珊珊已是氣得臉色煞白,華帝轉眸,直勾勾盯著她。卓文輕笑,捻起酒杯一飲而盡,“姍姍,帶念念和覆兒出去透透氣。”
馮珊珊眉間關切,卓文舒然一笑,她才起身。
卓文便又看向商允,商允低眉輕語,“葡萄,殿中無聊,同平遠侯夫人一道去宮中別處玩玩可好?爹爹稍后來尋你。”
稚子無知,葡萄早就坐不住了,歡喜應了聲好,便隨了平遠侯夫人一道離殿。諸侯世子和夫人中途離席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旁人無甚在意。卓文的用意卻很明顯,要姍姍和孩子躲開,是不想讓孩子聽到這些。
商允亦是不想讓葡萄知曉。
華帝嘴角笑意更濃。
方才被厲聲呵斥的廣蘭侯再開口,更是一臉無辜,“殿上,老臣都說了是坊間傳聞,哪有真假可辨,在座諸位全當聽聽便好,何必較真?”
另一人則是起哄,“廣蘭侯,先不論你這傳聞真假,說了這般久,連十余年前的舊事都搬出來了,永寧侯的影子都沒有半分,怕是連永寧侯自己都等不及了不是?”
由得如此,周圍笑聲四起。
眾人紛紛望向商允,商允只是賠笑。他自然也想知道,到底還有何事是他不曾知曉的。
卓文也笑,既然是有人做好的局,目的沒有達到,斷然沒有半途停下來的道理。
廣蘭侯再飲一杯,長“嘖”一聲,“說是說,本也無事,平遠侯與永寧侯切勿同老朽置氣才是。”頓了頓,見兩人都不言語,華帝淡然飲酒,便更沒有了顧忌,“要說那巧合,就巧合在這兩次三番行刺平遠侯的刺客,就是永寧侯的侍妾。”
一語既出,四下哄然!
永寧侯的侍妾去刺殺平遠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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