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相遇的那一天，自己究竟說了什么、又做了什么，郭未只剩下一個大致的印象。
當(dāng)他試著回憶細(xì)節(jié)，腦中浮現(xiàn)出的最清晰的畫面，是阮亦云與他對視時眉眼彎彎的模樣。
回味過無數(shù)次，郭未依舊為之心動。
“你那天叫住我的時候，心裏在想些什么？”阮亦云問。
郭未對此的記憶也是模模糊糊的。
他猜想，當(dāng)時的自己恐怕根本做不到完整系統(tǒng)的思考，有的只是暈眩、亢奮和飄飄然。
一定要用文字描述，大概也只能是“他笑了”“他真好看”“太迷人了”“怎么會這么美”之類的、說出來會顯得很丟臉的句子。
他不出聲，阮亦云又說道：“我那時候的想法應(yīng)該和你差不多。”
郭未立刻說道：“怎么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阮亦云反問他。
“我不是能讓人一見鐘情的類型，”郭未說，“除非你的審美和一般人不一樣。”
阮亦云笑了起來：“不是容貌美丑的問題。那一刻你在我的眼裏顯得很……很特別。”
郭未隱約明白了他的意思。
特殊的不是自己，是那個最恰好的時刻。
“我有生之年第一次產(chǎn)生了宿命感，”阮亦云說著又笑了起來，語調(diào)中有掩飾不住的甜蜜喜悅，“好像是命運(yùn)在對我說，愿意偏愛我。”
郭未抬起手來，按在了自己左胸的位置。他的面頰微微發(fā)燙，可說出口的話依舊帶著平日少有的別扭：“所以，那一天如果不是我，是另一個人叫住你，你也會心動嗎？”
阮亦云好笑又無奈：“哪有第二個人在大街上派送瓶蓋播撒幸運(yùn)？”
“……如果我早一天或者晚一天，換一個時刻和方式跟你搭訕，你是不是也不會搭理我？”
“你看，正因?yàn)橐磺卸际亲詈玫陌才牛比钜嘣普f，“所以那一刻我才會發(fā)自內(nèi)心覺得自己確實(shí)收獲了幸運(yùn)呀。”
怎么辦，好有道理啊，聽得人怪開心的。
他小心翼翼地問：“你對我是一見鐘情？”
阮亦云想了想：“我對你產(chǎn)生了強(qiáng)烈的好奇，想要再跟你說說話，想要更了解你。那之后每一次見你，都讓我收獲了比期待中更多的快樂。”
“但你跟陳最說，我看起來很傻。”郭未說。
“……有嗎？”
“有！”郭未強(qiáng)調(diào)，“原話不記得，反正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你說我好騙！”
“呃，我不記得了，當(dāng)時會那么說可能是因?yàn)椤比钜嘣普Z氣略顯尷尬，“你跑了以后我心情有點(diǎn)激動，想立刻找人傾訴又怕被笑話……我要是跟陳最那廝說，我剛才遇到了一個beta，皮膚白白的長得很可愛，笑起來又乖又純，我心跳都亂了，他能嘲笑我一年。”
“……”
“這家伙很賤的，”阮亦云說，“他后來發(fā)現(xiàn)我對你是認(rèn)真的，每天都瘋狂地取笑我。”
郭未心想，我現(xiàn)在的心跳才是亂了。
“算了，”他大度地說道，“猜你也是在胡說。你當(dāng)時還跟他說要來撩我一下呢，也沒行動，全是我單方面在追你。”
“呃……”阮亦云欲言又止，最后笑了笑，“嗯，呵呵。”
“還好我夠積極！”郭未說。
阮亦云語調(diào)放軟了些：“……但你也不能懷疑我對你的感情呀。”
“因?yàn)槟隳菚r候說的話，就好像只是隨便利用我一下似的……”郭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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