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畫什么呢？”洛凡最近幾天一直都在境界裏修煉，今早一出來就看到我早就起來在畫著什么。

“這是桐嶼城的地形和耕地分布圖，我在想這樣一個南部靠海的溫帶季風氣候偏濕潤的地區竟只種植小麥。我在看分布圖想想在哪裏修水庫，緩解季風強弱帶來的降水不均勻的問題。”我沒抬頭，依然看著地圖。

“啥氣候，啥季風？”洛凡有些摸不著頭頭。

“唉，說了你也不懂。反正就是修水庫，緩解這裏的旱澇災。”我忘了這裏沒有地理的那套理論，就簡潔的說了一下。

“那個曲知府好歹還是這裏的官，能讓你越過他直接做這些事？”洛凡不懂我說的氣候，但他知道我的權力有限，并不能執掌此地的政治。

“你說的有道理。所以我并不打算在桐嶼城做這些事，不久周姣靈的哥哥周曄就會被調任到城外縣城做縣令，我可以在他那裏試驗，如果成功，百姓自己就會推廣夸讚。”我對答道。

“以前的政府也不是傻子，肯定會知道修水庫啊。為什么沒有修起來，還不是一個錢的事。老百姓沒錢，政府又貪污修筑款。如今是你要修，朝廷不會撥款的。”洛凡替我分析道。

“只在周曄上任的東慶縣修幾個相連的水庫，我做了考察，那裏地勢低洼澇災頻發。幾個水庫溝渠相連，在海口處設立大壩，雨季開閘放水，旱季關閘蓄水。此地僅是季風不穩，溫度還可，完全可以再種水稻，如此稻麥兩熟，溫飽完全不是問題，還可以向內陸輸送多余的糧食。”我先說了我的計劃。

“還不是沒錢，在這畫大餅。”洛凡說我。

“這筆錢林家和護國府出，先提前發出告示，政府出資但要百姓自己修。包括構圖，選料，建造等工序，招募能工巧匠。縣裏各鄉裏長一一記錄費用，日后用水和販賣莊稼的錢來償還這筆修筑款，等這筆錢賺回來了，不再收取任何費用。參加修水庫的人也是自愿，農閑時參加即可。如此省去了勞務費，公開透明的來修建又能調動積極性。”我寫完最后一筆構思，放下筆說到。

“縣城雖說是桐嶼城名下，但是未涉及朝廷撥款，算是自發的行為。那曲知府的確也管不著，只是你確定那些百姓會愿意干？畢竟朝廷說要修的次數多了去了，不是收效甚微，就是根本修不起來，耐心早就被磨沒了。”洛凡還是不太信。

“人族為了抵御外敵，所以少有分裂。這些百姓知道不依靠政府他們也活不下去，所以他們樸實團結，我組織這個水利不請建筑隊，只靠他們自己，甚至是錢財都由他們記錄，這是靠他們自己的雙手掙未來。現在有點困難的是，怎么讓縣城的人相信我。”我托著臉開始想這個問題。

“你這身份往這一擺，忠烈之女還不夠有說服力嗎？”洛凡說我。

“你錯了。他們對我爹的感情是敬重，不是相信。小農經濟下的封閉性，讓他們在一片土地上勞作到死，認識的人就那些，他們只相信房前屋后臨街巷陌的人。”我翻著白眼鄙夷洛凡。

“得，你又說我聽不懂得話了。”洛凡冷峻的臉有點崩。

“今下午跟我去東慶縣走走吧，先去看看地方。光在地圖上硬看也看不出花，還是要實地考察的嘛。順便看看那些鄉裏鄉親的，瞅瞅我能不能打入他們的內部關系網。”我說完，伸了個懶腰就要下去吃飯。

“你有沒有想吃的，我給你帶上來。”走到門口，我問洛凡。

他伏在岸上看我地圖上圈畫的標記和大壩的設計稿，淡淡的說了句“隨便。”

“你還懂設計？”洛凡看了設計稿半天，等我端著粥進來問我。

“怎么？你不會以為我畫了一早上是在瞎畫！忒瞧不起人了！”我把那輕輕粥摔在他面前，說道。

“我沒有，你別生氣啊。就是很驚訝，你還有什么不會的。”洛凡有些慌。

“嗯，這還差不多，聽著是在夸我。”我雙手環抱，頭抬得老高。

“那你說說你有啥缺點唄。”洛凡攤開手看我。

“缺點嘛。太過完美吧，哈哈哈！我瞎說的。真要說起來我大概只對自己好，對所有人都很冷，包括我的父母。還有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你現在看不出來倒罷，我還是要提前說給你聽聽，把你嚇走。”我看著洛凡的眼睛說道。

“看出來了，從容嫣那件事。”洛凡笑了，“我倒覺得你挺坦誠的。”

“看對誰嘍，冷和坦誠是兩回事。”我說完，就坐下接著畫我的圖。

“你不是讓那些人自己畫圖？”洛凡顯然還想說。

“是啊，可是我覺得他們可能不太行，我先打個樣。再說這東慶縣，臨海與外對接。我認為我一定會成功，所以這上游所有的縣后來都要跟同東慶縣對接，東慶縣至關重要，我不能馬虎。你就瞧好吧，這東部必定會有一個完整的水利網絡，甚至我還要把這閔彎江變成運河！”

洛凡看著我充滿自信的眼眸，他那原本平靜的心中蕩起漣漪，一股無名的力量充斥著四肢百骸。

他一路逃亡那顆如死灰一般的心，重新燃起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