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周澤楷幾乎是明知故問，所以對方也笑了。

“字面意思。”

葉修嘴角含著輕笑，嘴裏吐出的話語卻殘忍萬分，輕描淡寫地在周澤楷本來無人可觸碰的柔軟內心上毫不留情地劃了幾刀。

“因為我一點都不想有你的孩子——”

“就算懷上了我也會去打掉?！?

“打不掉的話，那我帶著孩子就一起死好了?！?

繼續沈默。

面前的青年低著頭，直到剛才還亮晶晶的眸子此刻黯淡了下來。同樣冷下來的，還有青年的面容。輪回第一手的殺氣展露無疑，葉修有一瞬間以為面前的人會殺了自己，對方的手甚至都威脅性地從肩膀攀上了葉修的脖頸間。

但周澤楷沒有。

喉結翻滾。饒是硬骨如葉修，在這真正在黑暗世界自己殺出一條血路生存下來的青年面前，那種無數次被鮮血、惡意、欲望沈淀過后的氣勢，也敗下陣來。

完全不敢開口，感覺自己只要再說出什么話氣氛會惡劣到威脅他的生命。但是有一句話如鯁在喉，葉修不吐不快。

人這輩子，總有那么一些原則，就算是死也要堅持。

——

“我葉修，絕對絕對，不會，給你，周澤楷，生孩子的?！?

如果可以他葉修這一輩子都不想和這些在黑暗中的人扯上關系，生孩子就更不可能了。

死都不要。

------

這次是真的會被做死在床上吧？

葉修呼呼地喘著氣，身上的青年無度地向自己索取著，之前產生的些許愛意蕩然無存，兩個人之間只剩下了毫無愛的性。

插入，拔出來，再插入。

如此反覆。

葉修每次醒來的時候身上仍舊是一片狼藉，根本沒有被清理過，身邊的床卻是溫熱的，他笑了一下，自己睡姿到底是有多差？到處都滾來滾去。

他慶幸周澤楷沒有對他進行永久標記，但是心裏又有一塊地方隱隱覺得被標記也不錯，說不定喻文州就這樣對他喪失了興趣，他就再也不用被自己不愛的人索求本已所剩無幾的喜歡和愛了。

況且，他這輩子多半也沒辦法被那個人標記了，那么他也不會讓別人標記自己。當時的葉修是這么想的。

但是人這一輩子，需要妥協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

在葉修發表了那樣的言論之后周澤楷一看到他就抓著他操，不分時間不分地點，每次都不帶套還內射，最后都灌得葉修滿肚子精液，疲軟到性器再也射不出一丁點兒精液，周澤楷似乎非常認真地想要葉修懷上自己的寶寶。

周澤楷坐在床邊看著被自己做暈過去的青年手指從青年的眉心開始往下劃。

這雙眼睛不曾清晰地倒影過自己的模樣。

這張嘴巴不曾真心地呼喚過自己的名字。

這纖細的脖頸他咬過，身下的人會發出脆弱的呻吟并把它彎成天鵝般優美的弧度。

這可愛的耳朵他親吻過，身下的人就會發出色氣的呻吟求他放過他。

最后指尖停留在身下人的肚子上，他一遍又一遍地劃過，指尖在那和他完全不一樣的白花花的軟肉上留戀，他每次和葉修做愛之后都在重覆做這件事情，不知厭倦。

這個人明明脆弱得他一只手就能掐死，可裏面為什么住著一顆那么堅韌的靈魂呢？

為什么不能和他妥協一下呢？

------

『即使做了很多次我也不會懷你的孩子。』

------

“為什么不能懷我的孩子呢？”

周澤楷喃喃地念著，不知道一直閉著眼睛的人睜開了眼睛又閉上。

身為輪回首席殺手的周澤楷自從記事開始已經在接觸著各種各樣的殺人方法。這條別無選擇的血路，除了冰冷的刀刃和溫熱的鮮血，他再也沒有感受過其他的溫度。

喜歡是什么？愛是什么？周澤楷不知道。

他對這些的理解都僅僅停留在自己隱隱抽痛的心上。

------

少見的周澤楷不在的日子，葉修揉了揉痛到死的額頭。

昨天那孩子給自己灌了酒，后來又是讓自己用口用后穴溫酒的，最后直接把一瓶子的酒用自己的鎖骨處往下澆，直接舔舐著自己身上殘留的酒液，整個夜晚都迷亂不堪。葉修身上渾身上下都是和周澤楷身上同款的酒氣，刺鼻至極，葉修抬起胳膊聞了一下就趕緊去廁所把自己收拾了一番，但是無論怎么清洗酒味都在，雖然已經沖淡了很多了，葉修終于泡到自己能夠接受了才滿意地起身。

衣服自從那一晚之后是沒有提供的，估計是方便周澤楷可以隨時來操他，葉修也不是很在意，他之前在家裏也習慣性地裸著，要不是出門其實根本不想穿衣服。不是有暴露癖，實在是太懶了。

但是考慮到周澤楷是和人一起合住的，江波濤還是時不時會在自己眼前晃一晃，葉修想了半天還是從周澤楷的衣柜裏拿了一床新的毯子出來給自己披上，免得自己穿衣服忘了脫又惹得那個小祖宗不高興。

推開門下樓，赤著腳走在舒服的羊毛地毯上，葉修也并不覺得冷，不過這個家裏什么時候多了這么多地毯的來著？他記得他剛來的時候地上并沒有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