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
吃過晚飯，陸與聞窩在書桌前看劇本，舍友們網(wǎng)吧包夜去了，正好留給他不被打擾專心閱讀的空間。從晚上八點到十點，整整兩個小時，他都端坐在電腦前，只有手指不停滑動鼠標滾輪。
十點剛過他立馬去洗了個澡，洗完回來便有些心猿意馬，無法再集中註意力到劇本上，時不時會拿起手機看一看。
他總在想這是否是合適的時間，十點多方雨打工應(yīng)該結(jié)束了，一整個下午他為了不影響方雨工作，克制著自己不發(fā)短信。
那么現(xiàn)在可以發(fā)了吧？
陸與聞握著手機，輸入的速度很慢，他有太多話想問，卻不好一股腦倒出來，想了很久只謹慎地問了一句：你困了嗎？
方雨的回覆比以往每次都快，困了二字后面加上俏皮的^^，陸與聞看得精神抖擻，立刻編輯下一條短信。
不到半分鐘方雨又發(fā)了一條，陸與聞點開看，方雨說：是不是只有睡覺前才能聊天啊，那我現(xiàn)在睡啦，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
陸與聞連忙回覆：不是，我怕你在忙，不敢打擾你。
方雨回：好嘛，我還以為你不想找我了。
陸與聞立即否認：怎么會，說了喜歡你的表演，我是你的影迷：）
方雨：你是劇組的人嗎？你還是學(xué)生已經(jīng)在劇組工作了嗎？
陸與聞：不是，你們試鏡的那個地方是我舅的工作室，我那天過去碰到你們來試鏡，好奇所以留下來看了。
方雨：原來是這樣。
方雨：好險啊。
陸與聞：為什么說好險？
方雨：你要是不來，我們就見不到了，來或不來和留不留下來都取決于你的一念之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那天扼殺了過來的念頭，也就扼殺了我們認識的機會，那可太危險了。
陸與聞：你說得有道理，幸好我沒有那么殘忍。
方雨：幸好你沒那么殘忍，你是個好人^^
陸與聞：謝謝你的夸獎，你也是很好的人，你困不困？早上需要早起嗎？
方雨：要的，我很困了，可我不想睡。
陸與聞：為什么不想睡？
方雨：因為想和你聊天^^
陸與聞：睡吧睡吧，明天再聊，明晚十點半我再找你。
方雨：好的，那我睡了，晚安^^
陸與聞：晚安
陸與聞放下手機時用力甩了甩僵硬的雙手，機身嚴重發(fā)燙，連帶他的掌心也熱乎乎的，他搓了搓發(fā)熱的面頰，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這晚的覺特別沈，他把劇本拋到了腦后，一覺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晨跑經(jīng)過便利店，他進去充了一百塊話費，順便給方雨的手機號也充了一百話費。
當(dāng)晚的聊天方雨問他是他充的話費嗎，他回答不是，方雨說那還能是誰，難道是田螺姑娘？他回覆為什么不能是青蛙王子，他不喜歡田螺，也不喜歡吃。
他們倆就這個話題衍生聊了很多有的沒的，包括吃包括個人口味也包括喜好，陸與聞像拼拼圖一樣一點一點拼湊出方雨在他心裏的形象——
性格好，聊天很愉快，說話有趣，飲食上沒有忌口和不吃的，空閑時候喜歡睡覺，喜歡租影碟看一整天，研究別人的表演。
可他仍覺得缺了點什么，哪怕他把所有細枝末節(jié)收集起來，如同料理樹上的嫩枝綠葉，每一片葉子都照顧得綠油油，干凈而潤澤，可他仍沒辦法想象整棵大樹是茁壯繁茂的。
這晚，方雨陪他聊到很晚，連習(xí)慣熬夜的舍友都睡了，他的床鋪還透著熒熒的白光。陸與聞躲進被窩裏，側(cè)躺蜷縮著身體，雙手拿著手機，回覆短信的姿態(tài)專註而虔誠。
四月的天乍暖還寒，晚上外面下起了雨，雨聲一整晚淅淅瀝瀝，空氣中滿是潮濕的水汽。他將被子裹緊了一點，雨水帶來的絲絲涼意似乎鉆到被窩裏來。
他同方雨抱怨有點冷，方雨說要蓋被子哦，他回蓋了被子還是冷，因為下雨了：(
方雨說，下雨的時候要想到我^^
陸與聞笑，催促方雨該睡覺了，方雨卻說還不想睡，睡不著，陸與聞?wù)J真地苦惱著，他問方雨那怎么辦？方雨說你給我數(shù)羊吧。
于是陸與聞發(fā)一只羊，兩只羊，三只羊，發(fā)到第十只羊的時候，方雨回覆說笨蛋，我盯著手機更睡不著了。
黑暗中的陸與聞蹙著眉，手指頓了頓，仿佛主宰意識的不是大腦，而是手指。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在用微涼的指頭戳著手機按鍵，他回覆問，那我打給你好嗎？
方雨回了一個嗯。
陸與聞按下通話鍵，鈴聲響了一下電話被接通了，他沒說別的開場白，一開口就是第十一只羊，第十二只羊，第十三只羊，他的嗓音低低的，確保聲音只有電話那頭的方雨能聽見，不洩露到被窩外。
數(shù)到第六十六只羊時，方雨打斷了他，用帶笑的聲音說，好了我困了，我要睡了，你也快睡吧。陸與聞回了晚安，然后掛斷了電話。
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他想的是，方雨的聲音果然如他想象般輕快清甜，比四月的夜風(fēng)還要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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