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從哪個男人床上下來?”陳鳴輕蔑笑道,隋文斯倉皇地抬頭,隨后聽到一句不輸床上溫柔耳語的話,“滾,我嫌臟。”
方雨匆匆下樓,始終留意排練廳的方晴只看到方雨進電梯的背影,他沒追過去,站在電梯外和方雨對視,電梯門緩緩閉合。
方晴勾了下嘴角,回了形體訓(xùn)練室,假裝這一場紛爭與他無關(guān)。
他什么都不知道,昨晚,他不過是意外撞見隋文斯和一個老總模樣的人在化妝臺亂搞,因動作實在激烈,化妝臺上零零碎碎的東西掉了一地,隋文斯汗淋淋的小腿忽而岔開,光著的腳撥弄地上的東西。
他透過門縫往裏看了一眼,正好看見那是個便攜小巧的化妝包。
這一切本來不關(guān)他的事,他不過是此前不經(jīng)意聽到隋文斯講電話,隋文斯說貨都準備好了,而那時包廂隔間傳出隋文斯夾雜著喘息的聲音,混在調(diào)情的葷話當(dāng)中。
“往哪摸呢,摸這裏。”
“貨在化妝包裏,你交了貨才能拿貨。”
“你知道是什么貨。”
他對聽墻角沒興趣,遂去了包廂自帶的小陽臺,不料一個可憐的服務(wù)生撞開包廂大門,聽動靜許是還不長眼地闖進了隔間,驚動行茍且之事的兩人。
隋文斯罵罵咧咧,緊接著是慌亂的道歉聲和摔門而出的聲響。
外面歸于無聲,他好奇走出去看,隔間裏只有一個服務(wù)生蹲在地上清理地毯的污穢,而隋文斯和那位老總則不見人影。
他猜到他們?nèi)ツ牧耍鼛o挨著客房,這個酒店的特點在于功能分區(qū)散亂,客房遍布每一層,即使是會議區(qū),也被大大小小的客房圍繞,簡直是赤裸裸的錢權(quán)色交易的暗示。
化妝包被服務(wù)生撿起放回臺面,他倏爾生出惡作劇的心思,對還蹲著的服務(wù)生說:“化妝包應(yīng)該放那件西裝。”
化妝臺上有一件崩了紐扣的西裝,料想是那位老總脫下的,服務(wù)生忙不迭道謝,感謝他的提醒,果真把化妝包放進西裝口袋。
昨晚在酒桌上,他坐在和隋文斯關(guān)系曖昧的老總旁邊,灌醉了自己,上身東倒西歪,手腳也不老實。他故意說好冷,一邊將領(lǐng)口拉開,一邊用迷蒙不清的眼神看那位早被他三魂勾走了七魄的老總。
西裝如愿披到了他身上,手也探進他的褲子裏,一來便急色地去摸他的屁股。
他險些坐不穩(wěn),老總抓住他的手,要把他的手塞進西裝褲襠,他受刺激開始掙扎,整個人被拖拽到地上,頭頂還有一只手強行按壓,要他鉆進桌底下,低下頭去——
他大叫著滾開,從桌底下逃出了包廂,他沒有因此惱羞成怒,他還披著那身西裝,口袋裏揣著化妝包,這是他的底牌,這張底牌從頭到尾都沒有經(jīng)他的手。
他來公司的時間不長,但短短一個多月的培訓(xùn),已足夠讓他探明許多不可告人的內(nèi)幕。一位在公司訓(xùn)練時間比較久的前輩告訴他,公司會強迫藝人參加飯局,給一些大老板作陪,拒絕作陪的下場是遭公司冷藏。
他直覺沒有那么簡單,他猜測公司定有令所有人都諱莫如深的秘辛。
直到某天親眼目睹公司某位藝人突發(fā)抽搐,以頭搶地,在頭破血流前被保安強行捆綁帶走。那些秘而不宣的細節(jié)才漸漸顯現(xiàn),原來樁樁件件都淬著毒。
所有人都以為這是癲癇或其他病癥,他則想起他交往過的男朋友,癮犯了便會薅住他的頭發(fā),按著他的頭往墻上撞。
他們發(fā)作起來一模一樣。
那天他站在人群外,冷眼旁觀這一切,他註意到隋文斯同樣神色冷漠,不一會兒掉頭就走。他想沒有人會是局外人,他是,隋文斯也是,果不其然讓他偷聽到隋文斯的秘密。
那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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