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意味深長，居高臨下看著狼狽奔跑的兩人。
他拉起一個微笑，笑意并未抵達眼底，接著往前兩步，幫忙拉開一扇玻璃門。
“快一點。”宋小明慢悠悠的聲音響起。
在被黑色爪子觸碰到的前一刻，莫理和吳星星雙雙撲入玻璃門中，宋小明也迅速閃進玻璃房，關(guān)上門。
那些黑霧凝聚成的實體被阻隔在外，似乎沒辦法進入玻璃房裏，只能在外圍刮著玻璃表面，發(fā)出“刺啦”的瘆人聲響，片刻后才悻悻地縮回去。
兩人大口大口喘氣，撐著腿不敢倒下，莫理后腦勺被山羊頭打傷的傷口，經(jīng)過大量的跑動后似乎裂開了，淌出鮮血流到后背的衣服上。
耳旁聽到吳星星大喊著：“姐，你……你流了好多血！”
她知道。
失血過多，她有點冷，也有點困。
吳星星迅速扶住她。
“失血過多。”一個慢悠悠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宋小明！這裏還有一個不可相信的人，不能睡著！
莫理強撐著意識清醒，問道：“是你打開了安全門？”
宋小明點點頭，口吻中帶著些許得意：“沒想到你們也能活到這裏，但……有些狼狽啊。”
“是你把頭都扔在電梯裏，導(dǎo)致電梯關(guān)不上的？”莫理沒有接他的話。
宋小明聳聳肩回答：“那些東西沒用了。”
并不是，他是故意的。
如果有其他玩家下來，在整片紅色光線下出現(xiàn)不同于紅色的電梯光線，他們會被吸引著前去查看。而因為電梯門沒關(guān)，黑暗中蠢蠢欲動的黑影“祂”就會出現(xiàn)，捕獲那些玩家。
“開心公寓”并不是一個只能活一個人的副本。
但宋小明明顯不想讓除了他自己以外的玩
家活下去。
甚至連一開始就跟他組隊的魏立晴都沒出現(xiàn)在玻璃房裏。
陰險自私。
“你為什么不離開？”莫理并不戳穿他，只是將目光看向墻壁上黑乎乎的門洞。
“我想看看究竟還有誰能離開這個副本。”宋小明做了個“請”的動作。
他說：“女士優(yōu)先。”
又在說謊。
他分明就是不確定這裏是不是真的出口！
“姐，你血止不住……”吳星星一手托著莫理的后腦，他脫下自己的外套，緊緊按在莫理的后腦勺上，但無濟于事。
“姐這裏是出口嗎？我們快離開這裏！”吳星星緊張極了。
莫理卻不動，她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笑意，她語氣古怪，對宋小明說道：“不，先來后到，還是你先請吧。”
明明紅光指示的出口就是這裏！為什么兩人都不肯進去？
吳星星即著急又焦慮，現(xiàn)在莫理的血止都止不住，趕緊離開這個公寓才是正經(jīng)事啊！
“我來我來！！”他把衣服綁在莫理頭上，當先朝小門走去。
“回來！”莫理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將吳星星拉回來。
宋小明后退一步，慢悠悠又意有所指：“萬一第一個離開副本有獎勵呢？這個獎勵給他，相信對他來說，也會更好吧？”
莫理的視線已經(jīng)開始模糊，她低著頭，身上的血滴落在干凈的玻璃房地板上，十分鮮艷。
宋小明現(xiàn)在只需要等，等到莫理心動，等著莫理做決定。
門后面是什么，沒有人知道。他需要有人幫他試錯。
這個人可以是莫理，也可以是吳星星。
莫理是個聰明人，想讓她去試錯，他并沒有那么大的把握。
至于吳星星……
他還想再說幾句，突然看到少女怔怔地看了一會兒小門，又不斷地上下打量觀察玻璃屋，接著，她的臉上露出驚慌的表情，抓住她身旁的男孩，吃力地說道：
“不對！快離開這裏！”
說完，她迅速拉開玻璃房的房門，拉著吳星星往外跑去！
吳星星的聲音傳來：“姐？？？？”
玻璃房中的宋小明一頭霧水，干凈凌厲的臉上第一次露出困惑的神情，他還來不及發(fā)出疑問，一身狼狽的兩人已經(jīng)離他遠去。
不對？什么不對？為什么這裏不對？哪裏出錯了嗎？
他臉頰抽搐著，獨自呆呆望向那個黑乎乎的小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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