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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對吧……哥哥？”（1 / 3）

第五天的清晨，寧知蟬在并不陌生的房間裏睜開眼。

他覺得眼睛很酸很漲，身上沒什么力氣，精神也有點不太好，但好在意識恢覆了清明。

屋子內(nèi)充斥著信息素氣味的空氣被盡數(shù)替換掉，寧知蟬費力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勉強坐了起來，身上女孩子的裝束被了換下來，肩胛處的骨骼從皮膚下支棱起弧度，暴露在房間中緩慢流動的、南港初秋微冷的空氣中。

年紀(jì)稍大的女傭從屋外路過，轉(zhuǎn)頭看到寧知蟬從床上坐起來，連忙帶來一條薄毯，急匆匆向床邊走來。

“現(xiàn)在身體虛，稍不註意就要生病的。”女傭一邊將薄毯披到寧知蟬的背上，一邊說道。

寧知蟬的反應(yīng)有些遲鈍，想要對女傭善意的照顧道謝，但只是張了張嘴，嗓子幾乎啞得發(fā)不出聲音。

女傭替他倒了杯溫水，又測量了體溫，很快告訴寧知蟬：“發(fā)情熱已經(jīng)退了。”

寧知蟬聞言怔了怔，思緒原本輕飄飄地游離著，被女傭無意間的話提醒了一下，零零碎碎的記憶突然涌現(xiàn)出來，夏汛決堤一樣倒灌進腦子裏。

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他先看到的是一片藍(lán)色的海洋和翻涌的海面，而后感官變得混亂，酒杯碰撞的聲音，裙擺，眼淚，脹痛和熱，風(fēng)和島嶼，甜酒氣味，最后在類似溺水的朦朧光暈中，寧知蟬看到有些模糊的、遙遠(yuǎn)但可以觸碰到的瞿錦辭，說救他。

但想起來就僅僅是想起來而已。

寧知蟬沒表現(xiàn)出什么，只是開始感受到腦內(nèi)神經(jīng)拉扯式的疼痛，以及一些較往常強烈、成分覆雜，不至于令人失控的情緒。

從普遍意義上來講，寧知蟬其實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但也有自己擅長的事情。

譬如，保持沈默，忍耐痛苦，逃避情緒——如果實在難以逃開，就只能控制自己不去拆分和細(xì)想。就像胃袋空蕩的人被迫用毒藥充饑一樣，囫圇地吞咽和消化，無暇考慮后果。

因為感受到再多也無法改變?nèi)魏问虑椤６嘞胧亲圆涣苛Α⒊隽Σ挥懞玫氖虑椤?

見寧知蟬沒有反應(yīng)，女傭便自顧自在房間內(nèi)整理。

在收整床頭的物品時，女傭突然詢問寧知蟬：“這蛋糕要丟掉嗎？”

寧知蟬轉(zhuǎn)過頭，看到床頭的那個蛋糕。

似乎沒有被食用過，除了中央有一支被點燃過的細(xì)蠟燭，外觀依舊完整美觀，柔軟的奶油和充滿童真的彩色裝飾品包裹在表面，和寧知蟬小時候經(jīng)過蛋糕店外的櫥窗時看到的每個蛋糕一樣漂亮。

潔白的奶油散發(fā)可視的香和甜，令寧知蟬產(chǎn)生了奇怪的想法。

他覺得自己好像沒有長大，還是趴在玻璃上看櫥窗裏漂亮蛋糕的、很小那個的他，而后來經(jīng)歷的所有事情其實只是很長的夢。

但當(dāng)寧知蟬看到蠟燭頂端燃燒過后黑色的灰燼，想法開始跟著白色的奶油一起變質(zhì)，于是夢很快就醒了。

“應(yīng)該是少爺買來的，不知道放了多久，大概已經(jīng)不能吃了。”女傭有點猶豫，但還是把蛋糕端了起來，有點可惜地嘆了口氣，“我還是拿去丟掉吧。”

不知為什么，寧知蟬也跟著感到一點微不足道的可惜，但并不強烈。

因為無論瞿錦辭買來蛋糕做什么都與他無關(guān)，而且他真的對這個蛋糕一點印象也沒有，于是沒有說話，茫然地仰著臉，看女傭端著蛋糕從房間裏走了出去，將蛋糕丟進垃圾桶裏。

女傭為寧知蟬準(zhǔn)備了一些清淡的食物，寧知蟬吃了很少，但恢覆了一點力氣。

不知道在發(fā)情期裏究竟和瞿錦辭做了多少次，可能沒有太多次，寧知蟬發(fā)覺自己身上的痕跡沒有想象中那么不堪，只是有點酸痛無力，但還是去洗了澡。

他勉強簡單沖了個澡，擦干水漬，裹緊了身上的浴袍。

女傭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臥室門口，見到寧知蟬從衛(wèi)生間走出來，神色小心地看著他，似乎有些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