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懷在心裏氣得罵人，卻沒有任何力氣發洩。

疼痛一點點將周聿懷吞噬，最后一點清醒也消磨殆盡，周聿懷徹底昏睡過去。

周聿懷記不清醒來了幾次，每一次眼皮都沈重得像是有千萬斤鐵壓在上面，無法睜開眼睛看清事物。

他隱隱約約感覺到一直有人握著他的手，他身上蓋著柔軟的毛毯，四周靜謐，能聽見有人的呼吸均勻。

到了半夜，周聿懷終于醒了過來，一睜眼，他就看見床邊坐著的文柏。

文柏已經睡著了，懷裏還抱著小湯圓，他一手拖住小湯圓的后背，一手握住周聿懷的手。

小湯圓躺在文柏懷裏呼呼大睡，粉嫩的臉蛋吹彈可破，長長的睫毛卷卷的，在昏黃的床頭燈的照射下，落下一片小小的陰影，他含著手指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看起來安靜又美好。

確實有一點父子相親相愛的樣子。

周聿懷在心裏想，他心裏突然冒出一個想法，要是文柏真的是小湯圓的爸爸也挺好的。

這樣小湯圓也不用被人嘲笑沒有爸爸了。

周聿懷知道，雖然小湯圓好像不在乎別人說他沒有爸爸，但是周聿懷清楚，每一次小湯圓看到網上惡評他沒有爸爸，小湯圓都難免會流露出一絲落寞的眼神。

但是周聿懷也無能為力，只能更用力去愛小湯圓。

現在，小湯圓就那么安穩地躺在文柏懷裏，周聿懷心裏有點酸酸的，平時也不見他躺自己懷裏睡得那么舒服，還總說躺自己懷裏硌得慌。

周聿懷心裏發酸，就想上手，他抽出手想去捏一捏小湯圓的臉。

結果還沒實施邪念，文柏就醒了，大概是周聿懷抽手的時候文柏就醒了。

周聿懷剛壞笑著將手伸向他，就剛好撞上文柏的眼神。

有一種被人抓包的尷尬。

“呃……”周聿懷連忙把手收了回來，心虛地眨眨眼，輕咳一聲，“咳……那啥，我剛才……”

文柏看見周聿懷醒了，十分高興，連忙叫人進來：“懷懷，你終于醒了，陳醫生馬上過來了，你現在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咳，沒……”

這時，小湯圓被文柏驚喜的聲音弄醒了，他咂了咂花瓣似的嘴，睡眼惺忪，奶聲奶氣地唔了一聲，小孩子太嗜睡，又要閉眼睡。

文柏卻把小湯圓搖醒了，語氣溫柔中帶著欣喜：“寶貝寶貝，快醒醒，爸比醒了！”

本來睡眼惺忪的小湯圓瞬間清醒，一個激靈，都差從文柏懷裏跳出來了：“爸比你醒了！嗚嗚嗚……”

小湯圓想撲到周聿懷的懷裏，但是他又怕會傷害到周聿懷，只能抓住周聿懷的手。

“好了，爸比沒事了。”周聿懷看見小湯圓哭哭唧唧的樣子，又揉了揉小湯圓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