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冷冷晨色中，天空微微透亮，云層上撒下幾縷金光，王宮四處寂靜無聲，無人敢步出宮殿一步。
每年的這一天會有大量刺客涌入宮中，想趁白締虛弱之時將他除掉。
一批又一批的人涌入湯池，前面的人倒下，后面的人繼續跟上。
偌大的湯池內尸體堆迭如山，粘稠的血將地面墻壁染紅，四處都散落著殘肢碎骸，如同煉獄。
“噗嗤——”
捏爆最后一個人的腦袋，白締面無表情的步入湯池。
將身體浸泡進滾燙的沸水中，他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
往年，他至少會在這裏待上一整天，但自從有了漁歌，他已不再依賴湯池，只要抱著漁歌身體便會覺得很溫暖很溫暖。
只是怕凍著她，他還是在湯池待到身體回溫才回了重新修繕好的承華殿。
可殿內空無一人。
看著空蕩蕩的宮殿，他心臟倏地一縮。
有生以來第一次，他知道了什么是慌張。
腦子一片空白。
一時間，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深吸一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閉上眼，用力感知他在她身上種下的印記。
半晌，他猛地睜開眼。
湯池……
她為什么在湯池！
他失力一般往后退了兩部，幾乎站不穩，眼前一陣陣發黑，以至于瞬移到湯池時，他狼狽地跌倒在地。
湯池血流成河，一眼望去全是尸體。
印記像是被破壞掉了，他不知道她具體在哪裏，只能一具一具去翻開堆迭的尸體。
不是她……
不是她，都不是她……
每翻開一具尸體他的心臟便會驟縮一下，很疼。
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沒有辦法再使用法力，可他沒有停下來，依舊瘋了一般在尸山人海中尋找漁歌的身影。
近千具尸體，他忍著劇痛一個一個全部翻過來，但沒有一個是他的漁歌。
她明明就在這裏，可他找不到。
漁歌，你到底在哪裏？
等我，一定要等我。
他跌跌撞撞地跑回原點，重新翻找。
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袍，手上，脖子上，臉上也都是血，連睫毛上都沾滿了濃稠的血液。
血，到處都是血，視野一片鮮紅，模糊粘黏。
什么也看不清，他被絆倒在地，不知是什么尖銳的器物扎進了他的掌心。
他楞住。
良久，他緩緩抬起手，用盡最后一絲法力抹掉黏在眼眶睫毛上的血。
視線變得清晰，手心裏是一塊碎瓷。
他看著那塊被血染紅的瓷片，忽然，他發瘋一般扒開四周的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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