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那天雖然被發現了。
之后漁歌還是每天都來，只是藏在了更隱蔽的地方。
不過好幾次白締還是發現了她。
她也不知道白締到底有沒有認出她。
如果認出了，為什么不主動來找她？
如果沒認出，為什么不管白天黑夜她總是能很輕易的看到他的身影。
是巧合嗎？
她不知道。
對于他掐死了她這件事，她不怪他，但她害怕，害怕到只要稍微一靠近他，她就開始心跳加速，呼吸也會變得十分困難，更別說他一個眼神丟過來，她能嚇到半死。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創傷后應激障礙，她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克服。
如果始終不能克服，她便一直這樣陪著他好了。
晚上他靜坐門口，她就蹲在墻角打盹。
白天他在窗邊打坐修煉，她就在外面抓蝴蝶，看螞蟻搬家，找沒見過的小動物，把大白逗出來和它一起玩兒。
要是餓了，她就回去找白月嬋蹭吃蹭喝，看她們打麻將，聽她們談八卦，跟她們一起出宮逛街，看斗法，喝花酒。
日子過得倒也滋潤，不知不覺竟就這樣過了三月有余。
王城一入冬就開始下雪，第一場雪就積得很厚，從白月嬋那兒走到承華殿她險些幾次被雪堆活埋，刨了半天才艱難爬出來，然后又一頭栽進另一個雪堆。
不過栽了幾次后她覺得還挺好玩兒的，于是再栽下去，她就用力跳起來，接著duang的一聲重新栽進雪裏，再飛起來，又duang的砸出一個坑，就這么一路跟只兔子似的蹦到了承華殿。
她玩兒得挺開心的，但也累得不輕，遂找到老地方的那棵樹，爬上去，然后趴下睡覺。
冬天的樹光禿禿的，她翻了個身便只覺身體突然下墜，她猛的驚醒，已經準備好摔個屁股蹲兒，卻穩穩當當的落入一雙大手當中。
大手干燥寬闊，帶著她熟悉的氣息。
漁歌身子一僵，極緩極緩地轉身。
視線裏漸漸出現了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倏地，恐懼如電流般順著脊骨慢慢上爬上顱頂，她只覺頭皮陣陣發麻，身上的毛發也根根豎立。
“別怕?！?
他喑啞低沈的聲音落下，語氣溫柔，入耳卻讓漁歌徹底炸了毛。
她下意識想逃，后腿卻軟得不行。
看出了他的害怕，他猶豫了片刻，再次開口，“我不會掐你，絕對不會。”
漁歌一楞，“他……他聽到了?！?
見她楞神，白締微微向她靠近了一些，然而漁歌瞬間反應過來，立馬抬起兩只爪子抵住他的臉。
“還是……”他頓了頓，“不愿意回來嗎?！?
他笑了笑，垂下長睫，眼底劃過一絲沈痛。
語音落地，抵在臉上的肉墊忽然松開，他心底一喜，抬眸看向掌心的漁歌，卻發現——
她雙眼緊閉，舌頭掉在外面半截。
竟是暈了過去。
他眼神暗了暗。
她還是這么怕他……
天空又開始飄雪。
他把她放進懷裏，默然走向殿內。
看著懷裏變成小貓的漁歌，感受她身上傳來的溫度，他藏于袖中的手緊緊攢起。
他不想等了。
他知道她怕他，所以始終沒有主動靠近。
可已經三個月了。
他真的不想再等了。
他雙手將她捧起，像很久之前那樣，用鼻尖抵住她濕漉的小鼻。
“回來吧，漁歌。”
漁歌像是聽到有人喊她，她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眼前是密閉的房間，不是承華殿，也不是白月嬋的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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