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越是小的東西控制起來就越是難以調整控制它的角度，而不論是投石車，還是火炮，射擊角度和對彈藥勢能的了解成了所有炮手需要了解和掌握的東西。

通過一發試彈就能把這么小的投石車，修正到幾乎最佳的角度，如果按照比例看的話，這個距離也就是換算成實際誤差的話也不會超過二十五米以上的。

這也難關王堅會開口夸人，但是王堅并不知道牛三炮之前真的沒有過開炮，不過這個牛三炮號線天生對幾何劃線這種東西就非常的敏感。用現代的話說就是幾何邏輯思維能力非常強。

天賦加上實際應用的成就感，牛三炮用優異的成績成了投石營的副營長，主管技術培訓。并且牛三炮說的打炮，和王堅印象中的旋風炮并不是一個東西。

“哎，我說的沒有用，咱們兄弟會也好，覆國軍也行，是騾子是馬總得拉出來溜溜，這個小兄弟，你可以自己試試，咱這課堂就是要......那個.....實踐，對就是實踐。來來，你要是感興趣，也可以到我們投石營來，就憑你這個好學的勁，咱老牛就喜歡你。”

牛三炮對著高瓊招手，讓他自己來試試，這正好戳中了高瓊的點，少年最喜歡干的是就是自己動手嘗試，而不是喜歡聽別人說教，牛三炮也不動他剛剛調整過的簡易投石板。

高瓊也不扭捏，讓上就走前去，在擺著那些泥球的地方，撿起一塊放在翹班的一端。而后學著牛三炮的樣子，騎在了那個板的上方，看著不算太遠的泥坑。

牛三炮還上前把他手裏的那個瞄具向著高瓊遞了遞。高瓊也伸手接了過來，看了看之后發現這個東西自己并看不懂，除了做的精致一些，上面還有一些刻度線，還有一些“數字”高瓊看了看反手又把那個瞄具還給了牛三炮。

隨后高瓊試射了三次，只有一次接近了紅旗三米的距離。還是因為第一次發射，跟之前牛三炮調整有絕大部分的關系，試射了三次之后，高瓊臉上變的火辣辣的起來。雖然場上并沒有人笑話他。甚至連笑都沒人笑。

牛三炮在高瓊走的時候告訴了高瓊幾個一定要去學習的課程，比如什么基礎算數、地圖制圖、力學原理、說了好幾門，高瓊一改他叛逆的表現。竟然認真的記下來，并且狠狠的點頭。并且在他臨走的時候，還聽到王堅對牛三炮說的話，

“你們老大說了，你這個課程不管怎么樣，就是后半夜上，你也得去學習軍事管理課程，如果成績不合格，就讓你這個三炮變啞炮......小伙子，你們韓老大說的對，你有潛質就應該要去學習，我跟你說，炮打的準，但是也得看什么時候打，打在什么位置，對不對......”

高瓊這一天下來就覺得自己的腦子發脹，渾渾噩噩的，這一天的學習幾乎否定了他的全部自豪感，他從來都是向往成為一個道骨仙風的，儒將風采，因為這是大宋的主流文化，能打勝仗靠的應該是將士用命，師出有名，氣勢如虹。

但是今天的這一整天的學習讓高瓊看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原來打仗并不是那么簡單，原來當個大頭兵丁也不是那么的容易。

可是高瓊接觸過蒙古人的軍隊，因為蒙古人根本就沒有什么軍和政的區別，那個王公手下沒有兵？沒有兵，沒有勇士誰來守護他們的牧場牛羊和女人孩子。

高瓊本以為自己接觸和學習了蒙古和大宋的兩家之長，當世兩大強國的學習，還不能讓自己覆國嗎？他從來都沒有質疑過，直到今天。

回到自己的營舍之后，高瓊想找姐姐去問問，或者是傾訴一下，他心中的疑惑實際上是有了答案的，因為蒙古的上陣殺敵簡單粗暴，大宋的戰法打法中庸平和，他在中都學習的時候，這些都是他最愿意去聽的東西。

但是沒有任何一個先生講的東西會像是今天他所聽到的東西，一個普通戰士的體力是多少，用能跑多少裏路來計算。什么地方的水源，應該怎樣處理才能讓戰士們喝。攜帶的攻城器械，應該怎么選擇材料還有彈藥。出現疫病應該怎樣處理。

這些東西沒有任何一項是假大空的相像，而完全是實打實的經驗，或者是合情合理的推理。

在自己的床榻上輾轉難眠，想了很久的高瓊，最后也沒有等到姐姐回來就昏沈沈的睡了過去。

高園干什么去？高園當然是去履行自己的諾言，去給她的弟弟交“學費”去了，不過原本晚飯過后她都想要回去的時候卻發生了一些意外......

畢竟男女授受不親，飯后韓振漢就對一直都沈默不語，冷著臉的高園說讓她飯后就可以回去休息了，在軍營裏不用一直都跟著自己，但是還沒等到高園做出回應，從營房的大門口就沖進來一個女人，三月的天氣這女人也是一頭的汗水。

沖進來的女人，也不說話抿著嘴巴，看著韓振漢，眼睛瞪得像是能射出光芒一般，沖進來的不是別人當然是完澤郡主了，額，現在已經不是什么郡主了，在整個兄弟會裏面，完澤的身份早就是大家口中的大嫂一般的存在了。

看見完澤沖進來韓振漢先是一楞，但是被完澤那滿是委屈和怨恨的目光中，韓振漢又有點心虛了，不曾做賊怎么會有心虛，只是自己和完澤的事情，說白了就差肌膚之親了，整個兄弟會上下幾萬人（包含運城的兄弟會）連外圍成員都知道老大的女人是忽必烈的親生女兒。

現在韓振漢身邊多出了一個傾城容貌的女保鏢，這話傳到完澤的耳中，完澤怎么可能不急。倒不是說完澤有多清高不許韓振漢有其他的女人，但是完澤自己還沒吃到的肉，讓別人先吃了算什么。

說的再直白一點，誰是妻誰是妾，在古代女人的眼中很重要。雖然大家都知道，但是完澤到現在也并沒有一個明確的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