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章 紅眸的故事

李云峰聽了楚向婉的話之后，渾身僵住，呼吸慢慢變得粗重，仿佛陷入了什么可怕的回憶之中，隔了好半響，才慢慢平靜下來，將頭埋入楚向婉的肩窩，用鼻梁輕輕蹭著，呢喃道：“婉兒，紅眸，……有些事情在我心中已經悶了許久，對你說出來也好。”

說著緩緩放開她，摟著她坐到床上，又重新讓她的頭kao在他的胸前，仿佛抱著她能讓他平靜一些。

李云峰的深思陷入回憶中，有種凄涼的哀愁，“婉兒，我母妃嫁給父皇，其實是一場政治聯姻。我母妃深愛著父皇，可是父皇對母妃沒有一點愛的感覺，從小對我也很嚴厲，我也努力學習師傅們教的功課，渴望得到父皇真正的關愛。”說到這裏，他頓了頓，仿佛又想起了，小時候，那種家庭裏爭權奪利的紛爭，骨肉不親的痛苦。

楚向婉沈默了片刻，回抱住他，沒想到，他和她一樣，童年也過得這么辛苦。

李云峰感覺到了楚向婉抱著他的手，默默的又摟緊了她，繼續說道：“小時候，母妃不親近我，照顧我的都是我的一個奶娘。一直都是她關心著我，叫我說話、走路，教會我做人的基本道理，她真的……對我很好，我也，很愛她……真的很敬愛……”說著，摟著楚向婉肩膀的雙手，隱隱顫抖起來，她幾乎感覺到，那位他敬愛的奶娘，發生了什么不幸……

接著，他又說下去，“可是，我六.歲那年，奶娘生了重病，我央求父皇請了大夫，但是，治不好……奶娘，奶娘后來……后來就……”說到這裏，聲音已經顫抖起來，有著哽咽。

李云峰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說著：“.奶娘死后，我真的好傷心……一種非常心痛的感覺……后來，不知怎的，我覺得一股熱血直沖腦門，后來的事情記不清了……”

楚向婉默默地聽著，感受他顫.抖的身體和聲音，很心痛、很心痛。她緊緊抱住李云峰，呢喃道：“沒關系的，都過去了，別想了。”

李云峰緩緩搖了搖頭，繼續說道：“過了很久后，我才.清醒過來，發現了師傅在我身邊，告訴了我發生了什么事情。我的眼睛，變成了紅色的，到處發狂、殺人……像是一個妖怪……”

“不是的，不是的，你很好，別這么說自己……”楚向婉連忙.安慰道。

“那些平日裏在我面前卑躬屈膝的奴才們，現在.見到我一個個躲得飛快，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但我畢竟身份尊貴，他們沒有說什么，我師父和父皇說，享受我為徒，試試治好我的病，父皇沒說什么就答應了，估計，是巴不得我這個妖怪早日離開吧……”李云峰自嘲的說著。

“不是的。”楚向婉.堅定地說著，抬起頭，定定的凝視著他的眼睛，明眸清澈如水，“相信自己，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么妖怪這么一說，你是再正常不過的人了，不許你這么貶低自己。”

李云峰幽暗的黑眸深邃惑人，看著她，閉了閉眼，淡淡的說道：“不用安慰我了，你不是曾經也說過討厭我、厭惡我的嗎？”

“我……”楚向婉猛然想起了為了離開太子府時故意說得那些話，一時有些語窒，“我當時不是那個意思，我是為了……”

話還沒說完，李云峰用手指點住了她的唇畔，搖了搖頭，說道：“當時，那些人冰冷厭惡的眼神，我清清楚楚的記得，從那時起，我就決定把自己真實的感情隱藏起來……和師傅上山學藝，師父對我很好，沒有歧視我紅眸的事情，只是很抱歉的對我說，那種病他治不好。后來，他教我武功藝術，行軍布陣許多事情。十來年后，我學成下山，當年發生的那件事情，已經被父皇掩蓋了起來，現在很少人知道。我以皇子的身份，替父皇做事，漸漸地，我的能力顯lou出來，能夠服眾，就被父皇封為太子。”

說著，目光重新看向楚向婉，淡淡一笑，眸中沒有絲毫笑意，仿佛只是一個機械的動作，“我只問你一次，當初，你說討厭我、厭惡我，是真心話嗎？”

楚向婉默然，抿唇片刻，堅定地反駁道：“不是真心的，我那時，只是想著盡量離開你，不拖累你，所以……選擇了那么傷人的話……對不起。我不會因為那些事情，而對你有任何偏見，更何況，什么妖孽的傳說，根本就子虛烏有，紅眸，有可能是基因變異吧……”

李云峰凝視著她，幽暗的黑眸隱藏住了無數的情緒，仿佛過了許久，才慢慢的重新摟住她，越摟越緊，將頭埋在她的發間，有些顫抖的說著：“如果你是在騙我，如果你在騙我……”

“不會。”楚向婉輕柔卻堅定地說道：“我沒有騙你，我是真的這么想的。”

他猛的一顫，眼眶中仿佛閃著瑩亮的光芒，喃喃道：“婉兒，謝謝你。”

她也溫柔一笑，沒想到，李云峰的童年也是這么辛苦的過來的。從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就覺得他心中似乎藏了許多秘密，許多痛苦……沒先到，竟是這些，雖然他盡量說得輕描淡寫了，但那深深的痛苦和悲涼，還是能感受得到。

原來，他和自己一樣，是個苦命人。

這樣想著，感覺李云峰又重新松開了抱住她的手，黑眸中，蕩著熟悉的溫柔，“婉兒，告訴我，當初韓叔都對你說了什么，你才決定離開我的？”

楚向婉搖了搖頭，不想回想起那傷心的記憶，也不想徒增他的心事，有些輕描淡寫的說道：“沒什么，就是說我和你在一起，只會害了你之類的……”

李云峰神色一凝，又接著問道：“那你離開太子府之后，都去了什么地方，發了什么事情，怎么會認識布衣山莊的大小姐，并和南宮無翊碰上？”

楚向婉頓了頓，回想起了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恍如夢中，卻又危險異常，緩緩地對李云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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