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孤寒放下手中奏折,深沈如墨的眼眸看向了他,“延玉想要什么賞賜嗎?”
他微微勾唇,莞爾一笑,“朕近些日子剛好想要下江南去微服私訪,延玉在宮中也悶了這么久的時間,不如隨朕一起去吧。”
鐘延玉聞言一楞,眸底沈下一片暗影。
前世此時,景孤寒正在和他冷戰(zhàn),他有意緩和兩人關(guān)系,于是自請陪他下江南,而對方卻駁回了自己的請求,選擇了江心月陪同。
如今又是為何?
下江南來來回回至少得一個多月,他不想這一個多月都和景孤寒待在一起,便尋了個借口。
“臣不適合去,不過,臣知道江妃娘娘出自江南水鄉(xiāng),陛下該帶她過去才是,臣去了又不能幫陛下什么忙。”
這是景孤寒上輩子搪塞他的借口,如今被他用來搪塞對方。
少年清越的聲音如水澗清石,話裏面的內(nèi)容卻如此冰冷無情。
景孤寒知道對方在逃避,他劍眉壓低,牽起他的手,“延玉何必妄自菲薄,除了你還有誰適合?朕讓你去,你就去好不好?”
鐘延玉抬眸看他,假裝不解,“陛下,江妃娘娘可比臣合適得多,如今臣不過就是一個平民罷了,帶臣前去名不正言不順,有損皇上清譽(yù)。”
他扯出景孤寒拉著的手。
景孤寒臉色一僵,“延玉,你就真當(dāng)不念著朕?若是朕此次下江南,這么長時間不相見,延玉就不想朕嗎?”
鐘延玉笑了笑,“臣自會禮佛祈禱,望陛下早日歸來,聽聞江南水鄉(xiāng)盛產(chǎn)溫潤美人,陛下也可多帶些如江妃般聰慧的女子歸來,說不定能早日為皇家開枝散葉。”
說是關(guān)心,但其中卻充滿著惡意和嘲諷。
景孤寒心虛,他再次握住人的手,“延玉,我不會再帶回來什么人的,我心裏只有你一個,你陪我一起去可好?”
景孤寒沒發(fā)現(xiàn),自從鐘延玉回來之后,向來說一不二的帝王,對他大多是征詢商量的語氣,全然沒有霸道威嚴(yán),反倒是怕鐘延玉生氣惱怒。
可再華麗低下的語言彌補(bǔ)不了他的過錯,再誠摯的道歉也表達(dá)不了鐘延玉的憤怒。
鐘延玉只希望對方看在他們多年感情的份上,兩不相交,此后井水不犯河水。
若是鐘家無事,他就跟著景孤寒在這深宮腐爛便罷。
這是他為自己錯誤的選擇買單。
可偏偏景孤非要來惡心他……
鐘延玉甩開了他的手,“陛下,臣身體不適,今夜恐怕不能久留陛下了。”
景孤寒聞言,卻關(guān)切上前,“是不是風(fēng)寒發(fā)作了,朕命徐沈去請?zhí)t(yī)過來看看……”
“不是!”鐘延玉轉(zhuǎn)身,不動聲色地避開他的觸碰,“臣只是稍感疲憊,今夜已晚,不用勞煩太醫(yī)了。”
景孤寒見狀,抿了抿薄唇,“奏折已經(jīng)批得差不多了,留些明日批也無妨,那朕先隨延玉休息吧。”
景孤寒到底有完沒完?!對方不可能聽不出他的拒絕之語!
鐘延玉十分煩躁,看著他那張臉就來氣!索性甩袖去床上睡覺了,不想理他。
景孤寒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后,想要為他解開外衣,卻被鐘延玉避開。
“臣會自己來,陛下不用勞煩臣已經(jīng)是解決臣的憂愁了,哪裏好請陛下為臣子寬衣。”
景孤寒眼神暗了暗,其實他更想親手扒開少年的衣服,親吻那白皙如玉的肌膚,在上面留下一道道痕跡,把他弄得下不了廣木……
“延玉……”他躺在了少年的身后,摟住了人,嘴角微勾,“你就陪朕一起去江南好不好?沒有你,朕不安心。”
鐘延玉擰眉,“陛下,臣已經(jīng)說過了,臣沒有名分和理由過去——”
景孤寒緊扣他的手,青年雙眸緊閉,睫毛微顫,身體顛簸不止,氣息不穩(wěn),卻沒發(fā)出一句話。
“延玉……”俊美的男人親吻著他的紅唇,目光貪婪的看著這個人的臉,“朕知道你是舍不得朕的,對嗎?”
鐘延玉并未應(yīng)聲,結(jié)果男人卻舉動更加激烈,他最終還是忍不住氣。
“陛下,臣想休息了,若是你再如此,臣便換個地方休息。”
景孤寒心中挫敗,“不就是個由頭嗎?朕過幾日便給你。”
鐘延玉將自己的手收回去,摸了摸藏在枕頭底下的尖銳發(fā)簪,冷靜了下來。
一夜無眠。
景孤寒因為國庫一事,天未亮便起床去了御書房,鐘延玉本以為今日能睡個好覺,哪知道還是他想得太天真了些。
“娘娘,不好了,江妃帶著太后的嬤嬤正朝這邊過來。”徐沈匆匆跑進(jìn)來稟報。
鐘延玉惱怒地從床上起來,“景孤寒還在上早朝!她過來作甚?難不成要報覆上次之事?!”
昨夜因為景孤寒,他就沒睡好,如今起身更是怒氣上頭,直呼皇帝的名字。
江心月真是挑了個好時辰!
“娘娘……”徐沈目光落在少年脖頸上的吻痕,眼眸閃了閃,不敢多看。
“如若不然,我們先避避風(fēng)頭?”他倒不是怕江心月一個妃子,關(guān)鍵是對方還帶來了太后的人,他怕鐘延玉吃虧。
鐘延玉聞言,卻冷笑一聲,“避什么避?在這深宮中,我難不成還能避一輩子嗎?”
他起身看向徐沈,“你去準(zhǔn)備好茶水招待,我整理完再過去接待她。”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書友正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