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局

頭頂?shù)膹姽饬恋么萄?，毛利小五郎打著哈欠揩掉眼角的水漬，體育館的燈也開得太大了，浪費全國電力資源，都吵到他眼睛了。

燈光逼退毛利小五郎，他抱著球站在發(fā)球區(qū)走神。

從左右耳不同通道進入的應(yīng)援聲在他腦子裏打架，毛利小五郎瞇著眼去看，霧氣裏看臺上的觀眾有一只是一只全都變成了柴犬，他們朝著對面的同類，狂吠得青筋暴起齜牙咧嘴，面部表情十分猙獰。

最近柴犬兇名遠揚上過電視了，回想起電視機節(jié)目當時播放某柴犬在全小區(qū)都沒有狗朋友的情況，毛利小五郎臉上笑開了花，誒呀當時因為害怕狗狗躲在花壇偷看的洋子小姐實在是太可愛了。

“嘿嘿咳咳咳......”想得太入神，毛利小五郎被口水噎到不?？人?，球差點從他手上滑落。

終于緩過一口氣，他抱著球站直，發(fā)球哨聲吹響驚醒他。

毛利小五郎抬起手，排球從鼻尖擦過，一股橡膠味橫沖直撞。從上場開始一共發(fā)了四顆球，這是第五顆，誒等會手上不會全是橡膠味吧，想到這裏毛利小五郎忍不住皺起眉頭，鼻尖用力嗅。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就是覺得手變臭了。

他雙手難安，這顆排球似乎很燙手，毛利小五郎換著手拋它，好像在表演雜技。

“他在干嘛??？”看臺上賣力應(yīng)援的觀眾之一站累了，坐下望著毛利小五郎苦大仇深的樣子，滿臉不解。

“不知道啊，他不會超時吧。”

說話的間隙，8秒時間瞬間結(jié)束。“嗶，米花高中發(fā)球超時，鹽亭國立得分?！?

“蛤？”毛利小五郎動作呆住，球從他的雙手空隙間掉落，砸在地上咚咚作響，好似在提醒毛利小五郎別夢游了。

他瞪著眼睛，觀眾席的唏噓聲，裁判冷酷的判決，記分牌向后翻一頁比分變?yōu)?0:5，前方的隊友轉(zhuǎn)過身不可置信的眼神，這些都化作一顆顆球砸在他頭上。

砸得他眼冒金星。

毛利小五郎覺得這一刻他好像變成了表演失敗的滑稽小丑。這樣的沖擊不亞于昨晚他賽馬又賭輸了，毛利小五郎好似天塌了的模樣，懊惱地蹲下身子抱頭。

“不！?。。∽蛱焱砩习堰@個月零花錢全輸光了！不！！??！”毛利小五郎小聲哭訴著悲慘事跡。

“......”離毛利小五郎最近的京谷賢太郎跑過來，半蹲著身子，手在距離毛利小五郎的背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停下，懸在半空中。

他表情有些耐人尋味。

“毛利學長別......呃........別傷心。比賽和生活都還要繼續(xù)呢?！本┕荣t太郎收回手背在身后搓了搓，開口安慰道。

“??？”毛利小五郎悄悄抬起頭，京谷賢太郎就站在他面前，他立馬收起絕望的表情。

“你在說什么啊，我才不會傷心，區(qū)區(qū)小事。”毛利小五郎站起身將頭發(fā)向后擼，他拍了拍京谷賢太郎的肩膀，表面鎮(zhèn)定走回球場。

他心裏卻有無數(shù)個小人在抓狂，腦子快要亂成一鍋粥了。

“哥，你已經(jīng)將比分差拉到五分了，超厲害?！比c原研二站在旁邊，朝走過來的毛利小五郎吹口哨，嘴上說著夸獎的恭維。

“嘿嘿嘿，那可不，我可是沈睡的小五郎。唉，我這不是想讓比賽更精彩點，總是發(fā)球得分對手都沒活路了。”毛利小五郎手托著后腦勺大笑，心裏的小人開始重整旗鼓。

輪轉(zhuǎn)到前排中間，這個位置毛利小五郎能清楚看清對面每個球員的表情，鹽亭國立的對手在他看來都是狡猾的狐貍，但是又不夠成熟，陰險都寫在臉上。

發(fā)球員眼神飄忽，一看就知道等會要用鬼點子，毛利小五郎雙手背在身后傳遞暗號。

“咳咳。”毛利小五郎咳嗽提醒隊友。

‘鹽亭國立，飄球，瞄準6號，小心?！?

他沒有回頭看隊友，自然沒有看到他的手勢結(jié)束后，降谷零悄悄比劃著。

‘別信?！?

其他人面色日常，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聽毛利小五郎的話，只有卡邁爾和京谷賢太郎動作遲疑了。

毛利小五郎視線范圍內(nèi)，鹽亭國立發(fā)球員并沒有起跳，他發(fā)了一個看似普通的球。

毛利小五郎歪著頭不太相信看見的，這一定是障眼法，不是跳飄也一定是飄球。

它會朝卡邁爾......跟著球的行動軌跡，毛利小五郎頭抬起向后眼睛追著球。

就是一顆普通的發(fā)球，落到了黑羽快斗上空，他接起了，球下一步飛到了降谷零頭頂。降谷零跳起去觸碰球，對面鹽亭國立的攔網(wǎng)球員撤走一個。

對啊，鹽亭國立的詭計還有另一套，他也不算完全猜錯，毛利小五郎安慰著心虛。沒關(guān)系，降谷肯定會把球托給他，只要得分就可以。

毛利小五郎蓄力起跳，球從降谷零的手裏朝他的方向送來，俯視著對面的攔網(wǎng)員居然還不起跳，誒呀小年輕就是不行，遲了遲了，毛利小五郎面色帶著惋惜心裏替鹽亭國立惋惜。

眼看球快到了，毛利小五郎調(diào)動全身的力量聚集于手臂，球來了......

球走了，從他面前錯過，飛到了萩原研二的手裏，對面的攔網(wǎng)球員也快速跑動到左側(cè)。

視線裏的對手全部向左偏移，他的面前再無人在意。排球斜著闖進毛利小五郎眼前，看樣子剛剛?cè)c原選擇了斜線球并且成功了。

“......”毛利小五郎揮手下落，毫無留戀地轉(zhuǎn)身，和隊友們擁抱慶祝得分。

他背后傳來對手忌憚的聲音：“剛剛9號的表情真像啊，要不是追著球走，我指不定真的被他騙了。”

“現(xiàn)在知道應(yīng)變攔網(wǎng)的好了吧?！睖\井樹猶教導(dǎo)道。

“是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看人是最難的。”剛剛攔毛利小五郎的球員煞有其事地感嘆。

他們每說一句話，毛利小五郎的身體愈發(fā)筆直，他理所當然地接受著夸獎。不愧是他沈睡的小五郎，就是厲害啊，毛利小五郎心裏美滋滋。

這會他已經(jīng)忘記剛剛傳遞錯誤信號的事了，不過隊友們都沈浸在得分的喜悅裏，沒有戳破他，大家都挺有眼力見的，果然只有江戶川柯南那小子最討厭。

“毛利哥哥！你別亂給指令啦！”

嗯？毛利小五郎甩了甩耳朵，他好像幻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