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引線
祝焰一楞,隱約感知出他的話意,原本佩在身側(cè)的劍猛的被他抽出,隨著出鞘一節(jié)一節(jié)現(xiàn)出形來,兩人之間的紅線感知到祝焰靈力的波動被劍吸引而上,赤色纏繞上月白色的長劍,如同順著鋒刃一滴滴滑落的鮮血。
一時間藍(lán)色冥光暴起,吳秀才原本空洞發(fā)散的雙眼見此情景急速收縮,想是被嚇得不輕,正扶著桌椅往外跑,沈鴻薛握緊長劍往他的方向一掃,劍風(fēng)刺過的地方留下一連串紅藍(lán)交織的火,將吳秀才散下一半的頭發(fā)割裂下幾縷,輕飄飄落到兩人之間。
“你……這些是什么!?你是……你是巫師??這是……這是你用來裝神弄鬼的巫蠱之術(shù)!?”
“嘭!”
陰鐵打的閽暝劍被人往外用力一推,直直朝著吳秀才心口而去。他見那寒光凜凜的劍尖直對自己心門,登時冷汗涔涔,兩眼一翻就要脫力往下,卻被沈鴻薛一翻手腕,用劍挑起衣領(lǐng)來,一下甩向屋內(nèi)的土墻,刺破衣衫勾在墻上,擦過肩側(cè)時留下一道不淺的血痕,將干凈的劍染上一溜刺目的紅。
閽暝劍是四界至陰的靈器,能感知祝焰的情緒,此刻反而被沈鴻薛用得得心應(yīng)手,他見劍乖乖順服自己所支配,洩憤之余抽了個空朝著祝焰微微側(cè)目。
“我的劍和我一樣,看碟子下菜,喜歡長得漂亮的美人。”
祝焰油嘴滑舌得不是時候,此刻對沈鴻薛來說無疑有點火上澆油的意味。他見吳秀才雙目上翻,收劍回來時劍刃堪堪擦過祝焰臉側(cè),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墻上的人轟然落地,巨大的聲響驚擾了院子裏那幾條原本就沒睡的狗,犬吠聲交織雜亂,擾得沈鴻薛心頭煩躁甚囂塵上。
“你只當(dāng)我是巫師,收你的命簡直易如反掌。”
沈鴻薛蹲下,看著吳秀才摁著肩膀,指間冒出汩汩鮮血,他伸手到半空卻沒碰上半點血,化作一記響亮沈重的耳光飛上吳秀才的側(cè)臉,扇得他半耳一陣轟鳴。
“這世間沒有誰是誰的玩物,若你這般視女子性命如草芥,找你索命的自會尋著合適的時機(jī)上門。”
這一回是真的要走,沈鴻薛摸出胸襟裏的手帕,將閽暝劍上的血跡細(xì)細(xì)擦出,劍尖磨蹭到地上,留下幾道泛白的痕跡。
“我管你勞什子巫師,我時運不濟(jì),受命途不公,天沒道理再折磨我!”
這一次又一次被絆住離開的腳步,沈鴻薛實在不想再回頭,只就著朝門的方向停在原地。祝焰耐心消失殆盡,剛想顯形一腳踹上他心口了結(jié)一樁事,卻被沈鴻薛攔住了動作。
“我沒有的功名,總有人替我去掙!女人可以買!兒子總能生出來!區(qū)區(qū)幾個女人算什么!天生的□□之臣,能得男嬰,掙得誥命封賞那也是她的福分!”
“這天下總有一份榮寵是留給我的!殺人,殺人,殺幾個人能換得來?”
祝焰看著他肩頭的傷口,沒了手的阻攔淌得更加肆無忌憚,將半身衣服全都染濕,一點一滴落在地上,砸出幾個小小的血坑匯聚在一起。他將滿是血痕的手往臉上一抹,活讓他想起幽冥十八塔裏鎖著的那些被懲罰,剝了皮抽了精魂,渾身血肉模糊筋脈橫行只剩下一縷神識成形折磨償罪的惡徒。
他沒死,卻比那裏的惡鬼有過之而無不及。
反正死后都是要進(jìn)去的,現(xiàn)在早些死也無妨。祝焰想著,微微彎腰去夠沈鴻薛手上還沒還回來的劍,身邊的人微微一側(cè),躲開了他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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