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兩步遠說,“大冷天的,你給我我也不敢自己戴。”
“……好。”
謝衣背過身打上圍巾,沒再說關于它的事。無異跟在后面,坐進車裏差點忘記開空調。到家的時候天仍未明,無異把謝衣推進房間,然后打算自己睡客房去。
“你確定?”謝衣追問。
“不然呢?”無異挺堅決,“師父,這點事你就別客氣了,好歹讓我盡盡做徒弟的義務。”他明知這不能算是義務。
“……你真的沒什么要說的?”謝衣覆又說。
他聽見了,這不是謝衣今天第一次問類似的問題。
無異不由得心臟發緊,意識到自己也許在師父之前問的時候就會錯了意。輕度的恐慌泛上來,頭一回開始害怕是不是什么都已經被謝衣看在眼中。但所有動搖明明只是自發而只在腦中蔓延的,應該沒有那么明顯地寫在臉上才是。“我……哪不對勁嗎?”無異帶著心虛問。
“這個問題我也想提。”謝衣聲音稍低,“我哪不對勁嗎?你一直……”
隨后他們就卡在了這裏。
在這時刻純然的無聲變得難以忍受。無異張了張嘴,可是不知道要說什么。
謝衣也沒說下去,搖搖頭放棄,“沒什么。那我睡了。”
“……嗯,師父好夢。”
無異替謝衣掩上門。
“好夢”?
他此刻并不清楚自己說這句話的具體含義,因為可能真的不僅僅是一個客套的問候,但究竟代表什么并不在無異能夠定義的范圍內。無異所知道的僅有不知不覺中變化發生了,在謝衣面前,無異總能或被動或主動地發覺變化的存在。
試著回想自那條回蕩著鉆頭聲的樓道裏遇見謝衣之前的生活,無異發現絲毫也記不起任何鮮明的事件。那一定就是變化所在了——當普通平常的日子不再穩定均衡,而這一切與另一個人息息相關的時候。
他無從判斷,因為無異從沒有過類似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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