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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 [樂謝]曾只在夢中 > 第19章章十六

第19章章十六(1 / 5)

空氣中彌散著輕微的硫磺氣味。

坐在饞雞背上,無異利用最后這點空余時間跑著神。當整個地方與常識格格不入,而又契合了他那個不為多數人知的、迷幻的過去,這裏就變成一個奇怪的故鄉。他預感這是他今生將最后一次與那個過去相遇,自此過后,該告別的均已告別,該大白的也早就大白,反倒預示著無異可以寫個句號,而那個左右正確的自己將不必時常出現了,相見不如懷念。還能繼續的唯有他與謝衣接下去的日子,嶄新的故事。

他已經親眼見過了瘋狂的村民的模樣,滄溟帶來的信息至少在最初是真實的:他們的降落點前方出現了因氣候潮濕腐蝕坍塌而形成的新入口。就在此時此刻,再晚一定會被礪罌發現然后迅速填埋。

“所以你抓緊的是這個時間?這沒什么可隱瞞的。”謝衣端詳著秘道皺起眉。

它還解釋了另外一個不算謎的謎,就是那些逃出去差點撞上他們的村民很可能來自礪罌的老巢裏面,他們利用了相同的破口進出。順著地道往裏摸的無異看見另外零散的人,幸好身上備用了足夠的繩索和武器,以及經驗。一旦有人想要糾纏,他們還有能對付的辦法。

瞳看了無異一眼。

無異始終沒說話,眼前的走廊是黑暗而低垂的,雜草叢生,仿佛能穿透石頭直接生長入建筑裏面。他們所處的地方就像是一個礪罌給自己建的墳墓。越來越濃烈的霉味令無異不安,而必須強打起精神。他的腳下絆到了什么東西,以至于麻木地低頭,凹凸不平的石頭地面上,撞見人形、衣服皺皺巴巴地滾在身上帶著余溫的——尸體。

瞳路過時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膀,無異便在原地轉過頭,調整呼吸,然后跟在瞳背后繼續向前。他剛才一瞬間懷疑自己是否過于軟弱,過去的樂無異指不定目睹過多少次如夜晚的朗德寨一般的形容,可沒有退縮。也許那時他也同樣忐忑,只是沒擺在面上。按理說他們的行動在僅策萬全的人眼中看來一定充滿莽撞,甚至動機不夠充分。無異管不了這許多,現在的他就是最初的他,即便面對謝衣,也從來沒有真的改變。

變得只有他察覺或沒察覺,而意志始終僅有那一點執著的部分,過去跟隨到現在。當太陽再次升起,他可以信誓旦旦地在自己和謝衣之間找一條平穩的路,不問故鄉與歸處,只是一同走,一直。

或許他現在已經走在這條路上,謝衣就在他身旁。

他們臉色大約一樣,甚至出于對族人無法遏止的責任感,謝衣才是更需要理智的那一方。面前的景象改換了形狀不斷降臨沖擊,無異看見一個豁然開朗的大廳,用木結構臨時搭建而四處漏出外面的光,因此令人稍感安心。但廳中排列滿籠子,有的鎖頭脫開了,或被掙開了,有的沒有。籠中與其說是囚犯,不如說是餌食。

村民。從這片原龍兵嶼的地方四處引誘而來的,最適合礪罌記憶中的食物。大部分人在籠子中呈現出精神被蠶食后一種最原始的獸性,伏地,啃咬,吞噬,或者性。一對男女赤身裸體地糾纏在一起,像猴子一般無法關閉一旦被打開的開關,他們欣喜地探索,忘情地繼續,已經沒有情緒。

一些心魔時不時在其中游蕩著,吞噬這些明明即將被榨干的食糧。它們或許無法理解主人的愛好而早已厭倦這味道,嗅到空氣中有新鮮精神的氣味,而躍躍欲試地向著無異他們飄來。相比于這裏的人,妖魔鬼怪已經不再可怕。再沒什么比自己的族類變成別種模樣更可怖了——因為他們與自己相同,不同的只有命運。在扭曲的力量面前,人與人是真正平等的,受到奴役的平等。

謝衣臉色平靜地舉起手臂,無異沒有數他開了多少槍,只看見伴隨每一次槍聲,都有至少一只心魔哀嚎著散去,有時是兩只。但是他對此景象已然麻木。殺死這些生物不再給無異帶來任何安心感,不能給他們三個中的任何一個——只要那些人還在周圍。

“瞳,你上次來的時候是從哪進的?”謝衣問。

“當然是正門。”瞳露出覆雜的表情,“我沒看到這幅光景,而且那條路上的敵人……差不多被他打掉了。”

他提及沈夜時總是用“他”。

“我們沒那么多子彈從正面突入,”謝衣仍然不看地上的景象而只是敘述,“這裏離礪罌的房間不遠,現在潛入嗎?”

“可以是可以。”瞳又冷又粘地說,“但是謝衣,我想你需要先冷靜一下。”

無異便回頭。他的師父看上去與平時毫無二致,但是無異足夠了解,那裏面究竟有什么區別——他從來沒看見過謝衣主動舉槍發出那么多枚子彈,謝衣總是除非逼不得已,否則盡量尋求和平的手段解決——一瞬間無異難以想象在那雙忽然之間變得像碎玻璃一般堅硬磨人的眸子背后,謝衣究竟醞釀著多少怒火。他也顧不得瞳在身旁,何況瞳一向是不屑于說多余的話的。無異轉過身去想要令他的師父平息——盡管那聽上去像是不自量力。

“我去探個路。”瞳事不關己一般地在無異背后說,“如果十分鐘后我還沒有回來,要繼續還是要離開,你們都隨意。”

無異很吃驚,“大家在一起不是更安全嗎?”

“策略上來說,總得有人去看看前面有什么。”

“我以為……起初你還懷疑這個計劃。”

“不,”瞳很冷淡,“現在我不懷疑它了。”雖然這是說,還是懷疑過。

無異和他對了表,他希望只是公事意味的,瞳看上去對自己有自信,不是盲目的那一種,而是事情到了他這裏仿佛真的能夠得到解決的一種。伴隨著他暫時離去,地面上仍然傳來源源不斷的聲音。那是人發出的,又是人所不愿意承認的。他們走了捷徑,卻必須面對更多的,毫無心理準備的沖擊。無異從來沒覺得自己有這么堅強。

死尸能令他動搖,現在這個卻不真正有效,因為有更重要的。

他挨近一點,撥去謝衣臉頰兩側的頭發,雙手合在謝衣的耳朵上,將它們蓋住,仿佛這樣就能將那些聲音用自己的手背擋在外面了。他現在能聽見謝衣的呼吸確實不夠平順,那個一向心若明鏡、靜如止水的他的師父,竟然會有這樣的表情。抑或者表情本身從來沒有變化,可無異擅自在解讀其中的內容。謝衣在離他極近的地方垂下眼睫。“無異,我沒事。”他輕聲說,無異搖搖頭。

“師父,你面前是我,不是別人。”

謝衣閉上眼,“你放我靜一會便好。”

無異猶豫,手仍沒松開。

如果對面是夷則,或者哪個與他一般大的笨蛋,他自有許多話可以說。謝衣卻是不一樣的,那個弟子的身份忽然出來警告著無異,讓他把手放下,退開,他執拗地跟那個聲音抗衡著,卻也沒有繼續向前,就這么卡在正中間。大約察覺到臉上不穩定的力量虛浮起來,謝衣重新抬起眼皮時虹膜中便多了幾分平靜,“你又想哪去了?”他問。

無異見他好了,終于遲遲放下手。

“不……沒什么。”

“沒什么?”

“我也是跟師父學的。”

不知從哪,無異冒出這么一句,語速忽然稍快,渾然把他們在哪裏忘在腦后了,“‘我沒事’,‘我知道’,‘沒什么’,‘別擔心’。”

他列舉著。

謝衣看著他,驚訝地楞了一會。

“當然啦,我沒有資格,我小嘛。”無異有些嘟囔地,“呃……師父,你別哄我,不然我就真的輸了。”

謝衣避過他的直視,“這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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