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檢查

念想被他猶如實質(zhì)的目光看得心頭發(fā)虛，她點點頭：“我都有認真地在做。”

她自己就是口腔醫(yī)學專業(yè)的，自然知道口腔衛(wèi)生的重要性，所以即使他不說她都會按部就班，認認真真的。

只是被他這樣看著，念想莫名地就覺得自己有些心跳加快……

接下來的時間念想再不敢主動和他搭話，安安靜靜地喝完自己的豆?jié){，先回了診療室。

上午的病人有些多，等送走最后一個病人，已經(jīng)離食堂午餐時間只有十分鐘。

馮簡剛褪下手套在水槽前洗手，見念想在整理器械，憋了一早上的話終于忍不住了。趕緊擦干手，蹭到她身旁去問她：“念想，你看在我們的交情上跟我說說唄，你跟徐醫(yī)生到底什么關(guān)系啊？”

念想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遲鈍：“什么什么關(guān)系？”

馮簡“哎”了一聲，一臉“你不仗義”的表情，輕撞了一下她的肩膀：“你連早餐都這么光明正大的送了，不是在宣誓主權(quán)么？”

宣誓主權(quán)？

念想有些懵，看了馮簡一眼，解釋：“送早飯是因為昨天買東西的錢是徐醫(yī)生幫我墊上的，我又……”

話沒說完，她自己有些轉(zhuǎn)不過彎來。

是啊，她為什么要給徐潤清送早餐，找不到錢包改天還給他不就行了么……

她皺了皺眉頭，有些困擾地問：“送早飯會讓人誤會？”

“啊？”馮簡被她問住，送早飯還不讓人誤會么？尤其還是給徐醫(yī)生送，是個人都會誤會啊——樓下護士站的那幫小護士每天都如狼似虎地盯著，送早飯這種行為……可不是情節(jié)嚴重么？

但轉(zhuǎn)念一想徐醫(yī)生那半推半就的態(tài)度，又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打哈哈地說道：“怎么會，就是我思維比較跳躍，想得比較多……”

念想深信不疑地點點頭：“你的確想得很多……”

馮簡卒……

等馮簡在食堂吃上大廚做得香噴噴的可樂雞翅后，想起什么，幽幽地看向面前眼放綠光的念想——

等等，這家伙是不是在忽悠她？居然……這么不動聲色的轉(zhuǎn)移了話題！

念想帶著矯正器不敢直接硬碰硬去啃骨頭，就小口分解，筷子“分尸”，一頓飯吃得格外費力。等她好不容易吃完在漱口，被右邊的鋼絲扎了一下才猛然想起一件事來——

午休時間，要找徐潤清看牙齒！

不過……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剛才在食堂沒看見他啊！

這么想著，她趕緊上樓，刷完牙后直接奔進了徐潤清的診療室。

她探出一個腦袋看了看，歐陽不在，小護士也不在，只有他一個人。

聽見聲音，徐潤清轉(zhuǎn)頭看過來，見是她，又轉(zhuǎn)回頭去繼續(xù)寫東西：“還要我親自過去請你？”

念想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走進去。走得近了，才看清他是在寫病例。

念想對他的那一手好字很早之前就領(lǐng)略了，見他在忙，就站在他身旁看著，一個字一個字的掃過去，想找出一兩點瑕疵來，但一路看過來，行云流水，讓她忍不住再次嘆服。

“徐醫(yī)生你學過書法？”她問道。

“沒有。”他淡淡的：“不過爺爺是書法協(xié)會的。”

說完這句，似乎才發(fā)覺她現(xiàn)在就跟被留堂的小學生一樣恭謹?shù)卣驹谧约荷砼裕雎暤溃骸跋忍缮先ィ疫@邊很快就好。”

念想“哦”了一聲，剛磨蹭著坐上牙科椅，又聽他問：“刷牙了沒有？”

“刷了！”

徐潤清正好寫完，整理好病歷放進檔案袋里，給黑色水筆摁上筆套，這才推開椅子站起身來。見她還坐著，輕聲吩咐：“躺下。”

念想依言躺下，看見他從明亮的照明燈下走過，先去洗了手，擦干后拉開抽屜，拆了一次性的手套戴上，這才拉著牙椅在她身旁坐下。

她躺得有些低，他輕扶了一下她的肩膀，示意：“再上來點。”

念想挪了挪……

他調(diào)節(jié)了牙科椅的高度后，戴上口罩，又拆了口鏡順便檢查她的牙齒情況：“嗯……”

他發(fā)出一個沉沉的單音節(jié)，用口鏡輕敲了一下她的下排牙齒：“牙齒拉過來了，你自己照鏡子的時候有沒有感覺？”

念想張著嘴不方便說話，就點點頭，含糊地“嗯”了一聲。

頭頂那盞燈的光微燙，正好聚在她的眼前，念想忍不住微瞇了瞇眼。

徐潤清注意到她的這些小動作，抬手往下移了一下燈，調(diào)整位置。見她再沒有不適，這才松開手，微微低下頭來。

戴著手套的手指輕碰了一下她的牙齒，問道：“回去之后牙齒酸疼得厲害不厲害？”

念想搖搖頭，抬手輕拍了一下他的手背，那指尖微涼，輕覆在他手背上，即使是轉(zhuǎn)瞬即逝，也觸感格外清晰。

沒料到她會有這個動作，徐潤清頓了一下，這才拿出口鏡，垂眸看向她。

“我就疼了兩天，但是現(xiàn)在吃東西還是有些不方便，前牙咬不動。”說著，她眨了兩下眼睛，那黑漆漆的眼珠狡黠，一雙眸子里蘊著水光，在燈光下波光瀲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