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3)
,真的不生氣了?朝門外道了一聲,“邵棠你先下去。”打發(fā)了人,然后走到桌子前,“你要寫點什么?”
“嗯。”慕容沅沒有回答,只是不疾不徐的研墨,并不動筆。
“原來還是在生氣。”端木雍容睡了一夜,清醒多了,方才要不是被軍情絆住,早就過來了。這會兒看著那張瑩玉一般的嬌小臉龐,長眉鳳目、面容恬靜,幾乎要懷疑昨天是不是一場夢,只是也說不好是美夢,還是噩夢。
那溫香軟玉的感覺還在淡淡縈繞,讓自己眷戀,恨不得再次將她抱進懷裏,繼續(xù)憐香惜玉一番。可那冰涼的眼淚,又像冰針一樣刺人,讓自己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心情真是覆雜難言。
慕容沅一直不說話。
“那你忙著。”端木雍容并不是健談的人,嘗試找了幾個話題,她都沒有回應,而眼下剛剛打下朔州,就算暫時駐扎沒有大的戰(zhàn)事,也有很多事情要安排布置,不能像在帝都那樣一直陪著她了。片刻后,只能起身告辭,“有什么事,等我空了再說。”
慕容沅“嗯”了一聲,沒去看他。
端木雍容捧著黑鐵頭盔出去,一步一步,沈穩(wěn)而有力,身上的盔甲發(fā)出輕輕的“咯吱”響聲,他的背影高大寬闊宛若山峰一般,漸漸走遠了。
慕容沅靜靜看了一眼,收回視線,低頭開始畫自己的東西。
再往后,十幾天的日子都是一樣的。
慕容沅每天窩在帳篷裏不言不語,畫她的東西,不理人,也不讓看,端木雍容依舊每天過來看她,匆匆來,匆匆去,兩人幾乎沒有什么交流。西征大軍一路前行,前線的戰(zhàn)況越來越激烈,經常在軍營裏,都能聽到隱隱的炮火轟鳴和殺喊聲,戰(zhàn)事已經到了如火如荼的階段,每天都有成批的傷員被抬回來。
邵棠每天守在門口不得離開,不免神色焦急,坐臥不安。
這一天,慕容沅終于畫完了她要畫的東西,卷起來打了兩個羊皮卷兒,一個捆在自己的腰間,另外一個掛在床頭,與邵棠說道:“這個東西,回頭你交給大將軍。”
邵棠不明白,疑惑問了一句,“你直接給他不就好了?”
慕容沅沒有解釋為什么,淡淡道:“你記著就行了。”今兒穿了一身軍營裝束,梳了小子頭,顯得十分精神利落,挽了挽袖子,“最近傷員挺多的,我去幫忙。”
眼下軍醫(yī)們忙都忙不過來,那些要死的人,等著活命,是不會有精神顧及大進軍端木雍容,而拒絕自己治傷的。不是自己閑不住,而是不這樣就沒有機會四處亂走,就不能離開他的控制范圍,只能這樣了。
自己最大的仇人是親哥哥,想殺他、殺不了,想報仇、報不得,可是父親的慘叫又在耳邊日夜縈繞,一輩子不得安寧。而自己最恩重如山的恩人端木雍容,他想要一個溫順聽話的小妻子,凡事以他的意志為前提,沒有秘密,沒有煩惱,絕對服從與他,這樣的回報自己也給不了。
----如此混亂無望的人生。
既然報不了仇,那就……,找個機會報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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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雍容從戰(zhàn)場上下來,聽說慕容沅又去給人治傷,沒多說什么,只道:“我知道了。”眼下戰(zhàn)事繁忙,暫時沒有時間談情說愛,只能先把她放在一旁,交待聶鳳翔,“你去告訴邵棠,小羽想做什么都行,但是必須跟著,不能讓小羽離開她的視線。”
比起戰(zhàn)火焚天,那點小兒女的情*事只能暫時押后。
次日又是和西羌軍隊激烈交戰(zhàn),戰(zhàn)事如火如荼,端木雍容親自披甲上了陣,宇文極也是戎裝在身,手握利劍,全副武裝騎上了高大的戰(zhàn)馬。這種時候,大將必須出來鼓舞士氣,就算不直接沖到最前線去拼命,也不能一直窩在帳篷裏。
端木雍容扭頭看了看,宇文極黑鐵精甲、頭盔、長槍,加上這些天曬黑了幾分,東羌大皇子少了幾分皇室矜貴,多了幾分軍營將領的爽朗英姿。東羌皇室素以俊男美女而出名,而他的俊美更是皇子裏的佼佼者,又是十六、七歲的年紀,和她正相當,小姑娘難免會有一些動心,等等……,自己這是在胡思亂想什么?!趕緊打住了念頭。
戰(zhàn)場上,可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分神。
“大將軍。”宇文極身為副將,在軍營裏只按軍銜來稱呼對方,“今日巢州之戰(zhàn)不比先前的朔州,對方裝備精良、城池堅固,我們只怕會有一番艱苦的血戰(zhàn)!”
“那是自然。”端木雍容身經百戰(zhàn)、久經沙場,更苦更難的惡仗也見過,雖然心情沈重,但也不會有絲毫的畏懼!將之前那一抹浮躁心緒壓下,用平常心面對宇文極,畢竟對方是東羌大皇子,此刻又是自己的盟友,一起戰(zhàn)場殺敵帶著情緒可不行。
因而沈下心來,交待了他有些攻城苦戰(zhàn)的要領心得。
----在反目成仇之前,自己身邊能夠多一個幫手,也是好的。
☆、103貪嗔癡
巢州一役,果然打得艱苦非常。第一天雙方都是死傷慘重,東羌攻城傷敵一千,西羌抵御自損八百,誰也沒有討著好處。
端木雍容帶著將領回了中軍大營,就一直沒有出來。
邵棠心急如焚想過去看看,又被嚴命不得離開慕容沅,走不得,再看她只顧忙著照料傷員,熱身其中、樂此不彼,根本就沒有要去看望大將軍的意思,不免越發(fā)添了幾分埋怨。難道她就一點點都不關心么?難道大將軍在她眼裏,還不如這些根本就不認識的傷員?真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
“把那卷紗布遞給我。”慕容沅伸手等了一下,沒人放東西,不由回頭看去,“你怎么了?讓你把那卷紗布遞給我。”
邵棠拿了一卷紗布,拆開了,自顧自的給傷員纏了起來。
慕容沅莫名其妙,不知道她為何突然就上火了?只是眼下傷員眾多,周圍一陣陣鬼哭狼嚎的,沒心思多管其他,又到另外一個重傷員跟前忙活去了。
如此忙到夜幕一片濃黑如墨,方才收工,回去收拾一下好吃飯,結果在帳篷門口遇到端木雍容,他道:“剛來,正要讓人找你。”
兩人進了帳篷,邵棠留在了門口靜立待命。
慕容沅在清水盆子裏凈了手,因為端木雍容在,沒好意思趕著換衣服,便揀了椅子靜靜坐著,不知道說點什么,那天實在鬧得太不愉快了。
“小羽,咱們的事……”端木雍容本來想著大家冷靜一段時間,再好好的說道,偏生趕上最近又要攻城,千頭萬緒的,沒有大把的時間來閑敘。怕她受了冷落,再胡思亂想地什么,因而先道:“眼下戰(zhàn)事十分激烈,后面幾天要是忙起來,我可能會沒有時間過來看你,咱們的事過些天再說。”
“嗯。”
“你別亂走,也別多想,先好好的休息幾天。”
“嗯。”
端木雍容今天沒有打下巢州城,但是傷亡卻不小,心情本來就不好,見她這樣不冷不熱的,頓生不悅,“你是不是覺得,我要是不過來反倒更好一些?”
慕容沅側目看向他,微微蹙眉。
他強吻自己,只是象征性的賠禮道歉幾句;自己沒有心甘情愿的讓他爬床,他就把自己喝斥一通;現在因為打仗心裏不痛快,覺得自己不夠熱切的關心他,看樣子自己若是不哄他幾句,賠個笑臉,今兒又有不是了。
----越發(fā)不想多說一個字。
當初是你救了我一條命,我一直記得,可不是這樣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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