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敲門聲響起，付與明在衛生間多等了一會兒才拿著毛巾擦了臉，一出去就看見秦唯聲站在門外，眼巴巴地看著他。

“進來吧。”付與明翻出手機揣口袋裏，又從錢盒裏面拿了錢，打算下樓打個車把秦唯聲送回去。

現在這個情況，讓秦唯聲留在他這兒，不安全。

“你拿錢干嘛？”秦唯聲挨著付與明坐下來，聽見付與明說打車送他回家，秦唯聲腦袋往付與明肩膀上一靠，閉上眼睛，說：“我睡著了，我走不動，我回不去了。”

付與明：“……難道你不知道同一個招數用兩次會失效嗎？”

秦唯聲不應聲，付與明最終還是把錢放了回去，嘆了口氣。把假戲真做已經睡著的秦唯聲放倒在沙發上，拿毛巾給他擦了擦臉，又拿了一個床被子給他蓋上。

然后什么多余動作都沒有做就回了房間。

付與明現在只希望秦唯聲明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告訴他斷片了，不記得今晚發生的任何事情了，

……

“真的不記得昨天晚上的事情了？”付與明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秦唯聲，目光審視著他，不確定地問。

秦唯聲聽見他這么問，還真仔細回憶了一下，猶豫道：“我好像記得我們好像在一棵樹下面待了挺長時間，但是我不記得我們聊什么了。”

“什么沒聊。”看秦唯聲的神情，付與明感覺他不像是說假話的樣子，于是就把話題扯開了，“一會兒你怎么回去？”

秦唯聲裝作沒聽見付與明后半句話的樣子，慘兮兮地問付與明：“今早起來我舌頭好疼。”

付與明登時一口氣提到嗓子眼，生怕秦唯聲下一句就是他又想起來昨天晚上的事情了。

“上，上火了吧。”付與明低著頭，咬著湯包慢慢地吃著，不去看秦唯聲。

秦唯聲看著付與明低著頭的模樣，不動聲色地勾唇笑了笑，一副信了付與明話的模樣，說：“那好吧，我還以為昨晚有人趁著我睡覺偷偷咬我舌頭了呢。”

“咳，咳咳。”付與明猛地嗆了一下，秦唯聲起身給他倒了杯水，放進他手裏，手掌在他背上輕輕拍了拍，假惺惺地關切道：“怎么突然嗆到了？”

“不小心咬到舌頭了。”付與明仰頭喝了半杯水，開口趕人：“你今天沒工作嗎？什么時候回去？”

秦唯聲重新坐到餐桌對面，視線落在付與明身上，問道：“那晚你問他們關于何霖川的事情，是懷疑何霖川跟你爸爸的事情有關系嗎？”

他回去找人調查了何霖川的事情，沒想到還真查出了點事情。

何霖川的原名叫賀川，他爸爸賀偉是個賭徒，每天流連于各種賭場之中。十二年前，賀偉在賭場跟人發生爭執，爭吵間被人捅死了，當時還在上初中的何霖川就成了孤兒，后來一直跟著賀偉生前所謂的大哥生活。

據說，當時捅人的，就是付與明的爸爸。

但是關于到底是誰殺人這件事情他能找到的資料很少，可以說幾乎沒有相關的報道。他只在另外一篇相關度不高的報道裏面看到是付與明的爸爸動手捅傷的人。

雖然這資料上是這么說的，但秦唯聲總覺得這其中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這件事情在當年鬧得應該挺大的，不可能沒有一篇報道。更何況，警察也不會放任何霖川蓄意報覆這么長時間，三年都沒能想出來一個解決辦法。

那就只能是這件事情現在還不能解決，一定是在等待著一個什么時機，到那個時候，所有的事情就會真相大白了。

付與明聽見秦唯聲這么問的第一反應就是否認，他不能把秦唯聲牽扯進來。

“沒有，我只是還記著他上次買水軍罵我這件事情罷了。”

秦唯聲看著付與明躲避的眼神，眼底帶著些不易察覺的心疼，說：“真的是這樣嗎？”

他想，既然付與明不想讓他摻和進這件事情，那他就順了付與明的心意好了。

但是他絕對不會讓付與明因為這件事情就疏遠他，故意躲著他。

“當然是真的。”付與明理所當然地說：“他買水軍罵我，還找人打我，我就不能問清楚，再找準時機報覆回去啊？”

秦唯聲低低地笑了兩聲，說：“當然可以。你什么時候想報覆回去，你找我，我幫你一起教訓他。”

付與明奇怪地看秦唯聲一眼，說：“你跟他關系不是挺好的嘛？”

“誰說不是呢。”秦唯聲裝模做樣地嘆了口氣，說：“但是沒辦法啊。”

話說一半，他偏偏停了下來，不說了。付與明沒防備地接著問道：“什么沒辦法？”

秦唯聲：“誰讓他欺負我喜歡的人呢？那我只能幫著我喜歡的人教訓他一頓了。”

說完，這人看著付與明發紅的耳垂，還又重覆了一遍：“沒辦法，誰讓他欺負我喜歡的人呢？”

付與明被他一口一個“喜歡的人”弄得額頭上都覆了層薄汗，這人一點羞恥心都沒有嗎？

“不害臊。”付與明嗔他一句，卻也不去看他，起身去給好日子餵貓糧了。

秦唯聲看著付與明的背影，說：“害臊的人追不到喜歡的人。”

“秦唯聲你再多說一句話就給我滾出去。”

“好的，不說了。”

秦唯聲在付與明這兒賴了大半天，跟在付與明身后看他給好日子餵貓糧，給陽臺上的花兒澆水，坐在他旁邊跟著看了兩集紀錄片。

中午吃過午飯，付與明還沒來得及開口攆人，門先被敲響了。

秦唯聲非常自覺地過去開了門，門外站著的正是昨天跟付與明聊了一個小時天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