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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祭：鎖鏈（1 / 2）

活祭：鎖鏈

不怕一個人犯蠢，就怕全部人都不怎么聰明，互相拉后腿最為致命。張定北實在難以置信一群智力正常人會相信這么蹩腳謊言，除了自欺欺人他真找不出別解釋來。

“你們真相信把人丟下去餵魚可以下雨？”張定北和女孩被五花大綁壓在懸崖邊，村民載歌載舞慶祝這一刻“你們看看這姑娘，她是你看看著長大的，你們忍心嗎？你們為一個虛無縹緲傳言治她于死地，你們午夜夢回時不會輾轉難眠嗎？！”

縱使張定北已經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可還是改變不了榆木腦袋，他們被荒唐信仰填充腦袋，被推下海時張定北內心已經麻木。

海水刺激得他睜不開眼睛，水帶來氣壓吧人賴以生存氧氣擠出肺部，求生欲使他無用抬頭追尋逝去空氣，烈日在無盡幽暗包裹下，視覺上像書上說得北極星，咸苦腥味環繞在他舌尖鼻尖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死亡已經在他身邊游蕩。

觸覺已經出現幻覺，他現在切身感覺到無數同齡人小手從海底深處爬出，抓住他小腿拉他下墜，他們附在他耳邊一遍遍問張定北為什么是他們被拋棄，為什么他們要無緣無故被獻祭給恐懼，他們怨恨，他們想要回家想要所有人來陪伴他們。

這時他腦袋反而冷靜下來，時間被拉的很長，說到底那些人也不相信龍族可以降雨，他們只是要發洩，官府救不了他們，管不了他們，于是他們轉移矛盾，來獲得心靈慰藉，使他們對此堅信不疑不是希望，而是恐懼，他們害怕束手無策走投無路，于是把希望寄托在一個具體且他們不能理解角色上。

不是龍族還會是其他，他們只是需要一個信念，是什么都無所謂，不需要對面做出什么，他們有無數種辦法自圓其說，他們會制定無數規則來織出蠶繭，把一切獲得東西不管是自食其力還得意外獲得，都歸功于架空存在。

可笑至極，但他若是能控制。

思緒被打斷，手鏈在他失去意識前一秒猛得炸開，迅速膨脹到嬰兒小臂粗大，并且如藤蔓般不斷生長拉長，鎖鏈環環相扣變成球狀將張定北保護其中，連無孔不入海水此時此刻也退避三舍。

重獲新生般，張定北不斷咳嗽咳出肺裏積水，剛剛缺氧使他此時頭暈目眩，他貪婪吸入來之不易氧氣，第一個想法是水裏拿來氧氣？

然后驚奇于鎖鏈間巨大空隙，張定北用食指嘗試性戳，是水，沒有東西擋住，這個球裏外兩層，裏面是銀鏈包裹住一層固定住不動，外面是紅繩在以某種規律浮動。

然后他發覺剛剛自己觸覺不是幻覺，他親眼目睹無數孩提手掌爬上女孩軀干。

許多應該是天真爛漫年紀還是從深海裏鉆出，張定北恍然間隱約可以聽到嬉鬧聲，他們咿咿呀呀伸出手，攀上女孩因缺氧而抽搐軀殼，像是拉她來家中做客。只有女孩狀態表示他們在做什么，海底裏連哀嚎都傳不出，只有零星碎骨可以成為漏網之魚漂浮至上。

幾乎是僵直，張定北眼珠一點點下挪，果不其然看見一雙雙小手不停敲打這個球，張定北摸索腿部瞬間才把心放回肚子裏，還在。

緩過勁來對應種種，張定北確認，這東西是怨念，極其龐大怨念，他們盡力維持著生前模樣，不相信自己已經成水底幽魂，始終期待家人會來，這是得活祭多少生命才能滋生出來如此龐大。

關鍵在于，這種程度怨念，已經可以引發災禍，果真幾個孩子繞著球轉幾圈發現無法攻破后開始溶解，無數氣泡從底部冒出。張定北頓感不妙，這怨念已經到達臨界點，得盡快離開，他在球內摸著，想找到操縱機關。

紅絲重新匯聚成紅繩，張定北可以感覺到這球在不斷上升，但太慢了，雖然溫度沒有變化還是刺骨寒冷，可水裏已經像沸騰水面那樣咕嘟咕嘟冒氣泡。

氣泡越來越密集，怨念不再維持記憶力他們模樣，他們一個個融化開，露出本來面目，墨黑淤泥蠕動著爆發，張定北被沖擊到礁石上，他在水底見到淤泥質地怨念夾帶著海水向上沖去。

在深海鄭重其事埋好折扇，敖廣回程途中明顯感覺到海水震蕩，壞了，張定北還在岸上。他加快速度沖出水面，沖到半空中俯視，碰巧見到驚天駭浪掀起，頃刻間肉眼所見皆被吞沒。

敖廣掠過水面尋找，殘肢斷臂隨處可見，還不斷有血沫從海底冒出，海裏有東西？敖廣潛入海底，眼前一幕實在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