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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惡鬼（2 / 2）

她一楞頓住，張定北理所應當說到：“不止他們孫珣我也沒殺，給你報仇重頭戲當然要你自己來，還是說你要放過他們，其實想想讓他們完全當個廢人流落街頭也不錯。”

“謝謝，謝謝你。”藥玉放下助燃液，她走到親生父親面前。

隔著面具，她聽見這個鑄造她所有痛苦的男人求饒：“二位，我和你們無冤無仇，錢我可以給你們，秘籍也盡管拿去，你們要我的命也可以，但是我兒子是無辜的，放過他，他是我唯一的孩子。”

“就是，你們要千刀萬剮我們也無所謂，放過孩子吧。”孫夫人沒了驕縱模樣，她用下巴爬行著到藥玉腳下，用額頭蹭她鞋尖。

二人沒有平時的自命不凡，就像尋常父母為孩子懇求一線生機，這在藥玉眼裏諷刺到了極點，張定北淺笑著，這行為簡直在藥玉傷口上跳舞啊。

唯一的孩子，是啊，她到底在期待什么，她沒有家了，沒有家人她什么都沒有，她生來就是被拋棄的。最后一絲妄想被打破，藥玉左手右手各拉起他們一個人，把他們頭摁進助燃液裏，她動作麻木就像是在殺雞前給雞拔毛。快意涌出，這是她人生久違的感覺，她對此感到興奮。

看夠了，張定北歡快離開去藏書的地方把金銀珠寶武功秘籍通通掠奪到收納石裏。

而那邊藥玉來到孫珣住處，她剛剛給孫家夫婦留口氣，她要那兩個人被烈火焚燒而死，挫骨揚灰。

“藥玉，藥玉！你在哪！好疼，好痛。”孫珣仰面朝天失去手腳呼喊著，他註意到來者“你是……藥玉？”

“你沒事？太好了，快跑，我屋子裏有錢，拿了快跑。”孫珣開心著忘記疼痛，他笑容在藥玉撿起地上的刀劍時驟然停下。

手起刀落藥玉一刀深可見骨，第二刀砍斷頸椎，刀劍和骨頭硬碰硬已經卷刃了她還在不知疲倦一刀又一刀，染紅半個面具，又遮擋她所有表情。

做完著一切藥玉向門外走去，她踏過門客，踏過血海踏過殘肢斷臂，張定北已經在那裏等候著，他打開傘旋轉按鈕帷幕落下，等她過來時從懷裏掏出孫家秘籍：“你的東西。”

當然張定北已經拓印過了，他不會告訴藥玉這個，就像他不會告訴藥玉鎖天鏈可以吸收魂魄，等她點燃孫府后他會吸收孫家主魂魄，然后煉化吸收他的靈力，再配合上覆制的秘籍孫家功法都是他囊中之物，當然就算藥玉知道了也無傷大雅，只是沒有必要而已。

五指伏在紅墻上，紅絲回歸成張定北的手鏈，外面聚集的群眾也得以窺見裏面的慘狀。

孫家門府打開，從外看府裏肉眼可見的地方都是尸首分離的尸體，就連門口的石獅子都濺上鮮血，唯一兩個站立的人從裝扮上看不出性別，但是那些剛剛籠罩孫府的詭異紅絲都被撐傘的悉數收回，不用想也知道這二位是罪魁禍首。

這白紅視覺上徹底割裂，前者不染一絲污垢筆直站著，帷幕隔絕了一切污穢，如同憐憫眾生的仙者，戴著面具的黃毛全身猩紅，猶如地獄爬出來索魂的惡鬼羅剎。

惡鬼拿出靈器，註入靈力烈火點燃，靈器丟入火中整座孫府燃燒起來，孫夫婦哀嚎聲聽得人心驚膽戰，世人觸目驚心。惡鬼卻面對火海笑了。

起初笑得低沈壓抑，后來越笑越放肆，她笑得癲狂又自由，最后整個人笑彎了背整個人跪坐在地上笑啞嗓子。沒了啊，什么都沒了，她的目標沒了，她賴以生存的動力消失了，她和這世界的連接消失了。

沒有覆仇后的快感，有的只是無盡的空虛與惆悵，她以后改做什么，這樣的她還能融入世間嗎，她還能和尋常人建立健康的關系嗎，她真的可以再次擁有家人朋友嗎，她真的還算得上是人嗎。藥玉迷茫著，痛苦與掙扎都來得后知后覺，她后悔嗎？當然不，她開心嗎？也沒有。

“走吧。”張定北心裏沒什么起伏，他忙活幾天可算收工了，累死個人了，他向藥玉伸出手，藥玉死死抓緊這手，頭低的很低，伏在他腳下如頂禮膜拜的信徒。

她不知前路，只有無窮無盡的虛無，她只知道今天會刻在她腦中，不管是作為夢魘還是作為美事，此事將如影隨形化為她的影子。她看著張定北居高臨下，他為什么站在這裏，為什么要去福安。為什么會有人如此冷漠，為什么會有人手握如此力量，在藥玉看來張定北就是力量的代言詞，凡人怎么可以左右同族命運呢，這樣的人一定是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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