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侶這個詞匯,對于鸞梧來說是陌生的。
并且遙遠。
兩個個體,以所謂的‘愛’為紐帶,組合成相對統一的整體。
聽起來便十分拙劣可笑,無非是那些有心之人為了利益,用來哄騙他人的說辭。
有所圖便喜歡,海誓山盟、風花雪月,沒有利用價值了便將人拋開。
而被欺瞞之人呢?又喜歡那個人的什么?
偽裝出來的無微不至的體貼,還是那副虛假的面具?
所以說,所謂情愛,皆為虛妄。
許多年前,她的小徒弟曾經旁敲側擊過對此的看法,她也一如既往給出自己的告誡。
不要觸碰、不要好奇。
她是真的希望她的小徒弟能好好的,不要因為關註所謂的情愛之事受到影響,遭人哄騙——畢竟她的父母便是那樣的。
始于欺騙,結束得也不太體面,最后留下她這么個處境尷尬的小怪物,被她的師尊偷偷瞞下收養。
說起來,她至今沒弄明白,那段時日小徒弟對找道侶之事十分熱衷,后來忽然又淡了。
來得快,去得也快。
最終她只能歸結為那個年紀的少女,都是那般善變。
不過既然已經‘改過’,她便壓下疑惑,不再多提。
多年過去,她以為不會再聽到這種詞匯。
直到如今。
為了打探合歡宗的隱秘、救出宗門無故失蹤的弟子,她要和自己的小徒弟……假扮道侶。
“師尊怎么了?不會是因為提前出關,又……”
小徒弟一雙淺色的眸子,擔憂地看著她,如同蜜糖。
鸞梧感覺十分熨帖,忽略了因為假扮道侶之事閃過的一絲異樣漣漪。
高臺。
擔任主持者的是一個頭戴兔耳面具的合歡宗弟子,她走到中央,活潑地歪了歪頭,向眾人介紹比賽規則。
“親愛的比試者們,令人期待的比試終于要開始啦!我是這場比試的主持者月月。”
“接下來要進行第一個關卡的比拼,關卡名字叫做‘羊入虎口’,是有關信任的比拼哦~”
“我們都知道,道侶之間信任為首位,如果對彼此沒有信任,便無法稱之為一對道侶。現在請參與比試的兩位道侶為一組,一位扮演‘羊’,另一位……”
……廢話還挺多的。
祝枝寒邊聽著比賽規則,邊打量參與比試的這幾位競爭者。
只有獲得第一名,才能擁有前往圣地的機會,她和鸞梧必須要打敗這幾個人。
除了她和鸞梧以外,其他七隊都是一男一女的配置。
有三隊戴著面具,剩下四隊沒有,看上去都是十分恩愛的模樣。
唯有一隊令她有些在意——
那隊人是最后加進來的,她的目光落在那個讓她莫名覺得熟悉的女子身上,女子註意到她的打量,朝她眨了眨眼,像是表達善意。
似乎是個普通的女孩。
如果是她所想的那個人,這個時候不該到這裏才對。
月月在上面終于講完了比賽規則:“那么,第一個關卡開始!請每隊選手在半盞茶的時間內,決定好由誰來扮演‘羊’~”
祝枝寒看向鸞梧。
半盞茶的時間過后,祝枝寒和其它七位選手一起,站在早已搭建好的高高的木臺上。
這七位選手之中,有男有女。
木臺之下,數個體型龐大、眼眸猩紅的巨虎來回徘徊,不懷好意地盯著木臺上的人,眼中有殘虐的捕獵欲望。
“它們、它們的嘴好大、好臭啊。”祝枝寒聽到身邊的人哆哆嗦嗦議論。
“如果一不小心,我們沒有被接住,是不是就……”
月月立在旁側,笑瞇瞇的:“是哦,會掉到老虎嘴裏,不然怎么叫‘羊入虎口’呢?而且我們還會為諸位的道侶添加難度哦,設置一點阻礙什么的。”
那人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但還抱有一絲希望:“合歡宗不會叫我們真的掉進去死掉,對吧?”
月月依舊笑著,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覆:“想要最后的大獎,怎么能沒有一點犧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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