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說：“我們就先走啦！不打擾你們好事咯。”

然后怕他們非要留下她一樣的拉著白彴趕快跑了，后面還跟著一直沒說話的苗影兮。

坐在面館的木頭凳子上，白彴時隔好久又一次聽到了關(guān)于代程學(xué)姐的事，上次還是在電話裏，她迷迷糊糊隱隱約約聽到了這個名字，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說了什么。

“我上次看到學(xué)校公布的成績中，代程學(xué)姐的成績下滑的好嚴重啊，她都掉出系一百名之外了，你說是不是她……談戀愛了？”

白彴像來不關(guān)心八卦，遇到了榆約之后才變得開朗了一點，如果這個人不是代程，她只是聽聽就過去了，左耳聽右耳出。

白彴：“談戀愛？”

于游：“對啊，你記不記得上次那個特別出名的男生，就是演講比賽上那個。”

“不記得……”白彴隨口說道，對那個男生，她是有點印象的，但他倆談戀愛，怎么感覺哪裏不對勁。

“誒呀！”于游拍大腿，“反正最近代程學(xué)姐就是很不對勁！相信我的直覺！”

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話，苗影兮坐在一旁完全插不上話。

白彴意識到后，把話題轉(zhuǎn)移到她這裏，“怎么樣，影兮來學(xué)校還適應(yīng)嗎？”

沒想到白彴會突然叫她，也沒想到她叫的這么親切，加之之前自己對她的態(tài)度，苗影兮紅著臉回答道：“還可以，挺適應(yīng)的。”

現(xiàn)在苗影兮這孩子和自己以前挺像的，問什么說什么，其他的一概不多說一句話。

白彴：“以后有事反正有你于游大姐了，盡情的麻煩她就是了。”

白彴正和她說的起勁，母親的電話打過來打斷她。

一接起來，對面氣氛明顯不對，“回家一趟……”

19、十九

白彴家的巷子已經(jīng)鋪上紅灰相間的方形磚塊，偶爾隔一段距離有一株幸運草冒出來，煞是好看。

依照她們家那邊的風(fēng)俗，人去世以后會在第二天一大早出殯。

首先要去家裏戴上白布條，根據(jù)近親關(guān)系還會在白布條上綁不同顏色的小繩。

等時間到了，第一要在院子裏找一個合適的方位先進行第一次扣頭，按輩分大小，第二次扣頭在門口，寓意把人送出家門，最后送出村口就不能在跟著了，回家后一定要吃口點心，一般準備都是酥餅一類的。其余就是沿路的每個巷子頭位人家點煙。

白彴到鎮(zhèn)上的時間是早上五點，她幾乎是一夜沒睡，自從接了母親打來的電話，她說：姥姥沒了，要白彴盡快回來。

這個姥姥其實并不是白彴有親近血緣關(guān)系的姥姥，也就是她并不是白彴母親的母親。

其中關(guān)系很覆雜，但總的來說，她們關(guān)系遠比血緣親近。

所以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幾乎是楞在原地動不了。過了好長時間，她火速訂了票，一個小時以后她就在車上了。

白彴至今還記得她剛剛到人生地不熟的邢臺上學(xué)時，那時候她很害怕忐忑，是姥姥拍著她的肩膀告訴她人總要出去看看的，告訴她姥姥永遠在家裏等著她回來。

姥姥一直就是個精神百倍的人，雖然上了年紀，身子骨卻很硬朗，干一天農(nóng)活背不疼腰不酸的。

不過這只是白彴印象中的姥姥的狀態(tài)，其實她最近走兩步就大喘氣，扶著墻歇好一會才能走下一步；

因為不想麻煩遠在大城市的孩子們，她并沒有和他們說，只是自己一個人硬撐著，終于在一次地上有水，而她并沒有看到的情況下，然后滑倒后再也沒起來。

她的那些孩子們才陸陸續(xù)續(xù)回來。

做了大約五分鐘的車，白彴到村口，此時還安靜的一點聲音也沒有，只有天空微微泛白。

有敏銳的狗聽到有動靜，在不知哪家人院子裏吠叫。

行李箱輪子轆轆和水泥地摩擦的聲音打破了村莊只有狗吠的安靜。

走上好幾個斜坡，就逐漸熱鬧起來。

親朋好友來往于兩個巷子之間，白彴一眼就看到了她的父親。

她父親是一個和她個頭差不多，干干瘦瘦的，前幾年臉上基本皮挨著肉，這裏面家裏條件好了，臉上吃的略微帶點肉了。

她父親是遠視眼，也一眼就看到了她。

白彴站在遠處，猝然發(fā)現(xiàn)她父親老了，多了很多白頭發(fā)，而她們不過幾個月沒見而已。

白彴走近，她父親騰出一只手，用一個手提著兩個暖壺，另一只手接過她的箱子。

白彴的眼神不自覺移到她父親青筋暴起的胳膊上，然后她聽到她父親說：“回來啦。”

她父親一向不善言辭，說話超不過五個字，他似乎并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和他這個再也不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小閨女相處。

他不再像小時候那樣和她親昵。

“嗯……”白彴拖長聲音，逐漸減小直到聽不到。

兩個對話到此結(jié)束，沒有下文。

姥姥和白彴家的巷子對著，是所有親戚家挨著最近的，理所當然很多事都在她家裏做。

越是離家近，悲傷的情緒越是無法壓制。白彴背對著姥姥家那條巷子，不敢回頭看一眼。

要忍不住了，眼淚馬上就奪眶而出時，白彴手機響了。

王阿姨發(fā)來的短信：姐姐你今天怎么沒來接我啊！

緊接著又來一條：“小彴到家了嗎？”

白彴這才發(fā)現(xiàn)她手機裏有好幾個未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