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天,龍為武對秦運和馬明說,進巡捕房的事情處理妥當了,三天后他倆就可以去報道。秦運問是擔任什么職務,龍為武笑而不答,頗為神秘地說一定是不錯的職務,但是暫且保密。秦運才不相信龍為武,不過,他也不問下去,到時候去報道便好了。
到此,秦運的心情是非常興奮的,因為穿越之前的他,是一個文科生,學歷史的時候,看過很多關于租界的故事,心向往之,今天竟然能親身到達,真的令他感到有些不真實。
三天后,秦運和馬明便動身了。他倆要去的租界是上海公共租界,是中國出現的第一個租界,由原來的英租界和美租界在1863年合并而成的。
上海共有兩大租界,一個是法租界,一個便是公共租界,如此重大的知識點,穿越之前的秦運當然有了解過,他記得,書中記載說,上海公共租界在中國租界史上是開辟最早,存在時間最長,面積最大,經濟最繁榮、法律最完善、管理機構最龐大,發展最為充分的一個租界。
今北黃浦、靜安以及虹口、楊浦兩區南部沿江地帶是上海公共租界,最主要的組成部分,分別對應公共租界中區、西區、北區與東區。秦運和馬明要去的就是北區,那里的巡捕房是虹口巡捕房,位于閔行路。
汽車一路行駛,秦運不停地看著車窗外的風景,許多歐美的建筑映入眼簾,馬路邊的人行道上行走著很多洋人,也有中國人,真的與租界之外的世界很不一樣。
但是秦運心中所想的是,租界雖然對該地區的經濟甚至文化都有促進作用,但那畢竟是列強通過不平等條約強行在中國開辟的,對中國而言是恥辱,強烈的愛國心使秦運在心中發誓,一定要在這里以一個中國人的身份做點大事。
到了虹口巡捕房后,秦運和馬明下了車,仰首而望,這巡捕房的面積頗為浩大,氣勢頗為雄偉,秦運記得書中記載,虹口巡捕房面積有畝,耗資32000兩白銀建成的。
秦運和馬明帶的行李不多,各自一個小箱子,稍微裝點東西罷了。兩人進去后,見到廳中放置很多辦公桌子,有些人在伏案寫東西,有些人在聊天,有些人則進進出出,頗為忙碌的樣子,但他們都是身穿警服,應該都是巡捕,他們中有的是洋人巡捕,有的是華人巡捕。
洋人巡捕大部分都是身材高大,比華人巡捕高出不少,但是秦運和馬明也很高,都有一米八幾,因此對比下來,也不比洋人巡捕矮。
秦運還特別注意到,其中有一個華人巡捕,個子不高,頂多一米七的樣子,但是他顯得非常開朗健談,他的肢動作十分豐富,彎腰、擺手、動腿等等,一系列肢體動作伴隨著他的說話,
并且他非常愛笑,和其他人聊天沒說幾句便笑一次,而且他的長相就是那種自帶喜感的,親和力很強,還有,他和華人巡捕、洋人巡捕都聊得來,而對方也總是笑臉相對,似乎對這個華人巡捕很是喜歡。
穿越之前的秦運學過表情動作心理學,一看就下了結論:這是一個人緣很好的人,會得到很多人的親近和喜歡,這種人由于經常和人聊天,知道的事情很多,與他打好關系,就能從他那里獲知很多消息。
秦運和馬明走過去,正想著找那個健談的華人巡捕,問問情況,但是還沒走過去,卻被另一個華人巡捕截住。
這個華人巡捕長著胡子,但是他的胡子看上去有點邋遢,而且他的面相有些猥瑣,讓人一看就不喜,只想遠離。
他沒有笑臉相迎,只是以一副有點疑惑的表情打量著秦運和馬明。秦運和馬明自然不會表露出對對方的厭惡,只能陪笑著,秦運順便問道:“你好,我們是來找巡長的,請問他在哪里呢?”
這個華人巡捕打量著秦運和馬明,一會兒他好像想明白了點什么,便微微笑了笑,說道:“你們要找巡長,他今天不在,要不這樣吧,你們明天再來吧!”
秦運感到有點奇怪,便說道:“巡長知道我們今天來報道的,他應該不會不在,可能是現在還早,我們就在這里等等。”
這個華人巡捕見這樣,眼珠忽而轉了轉,又說道:“巡長確實知道你們要來,但他也確實是有事出去了,再說了,巡長難道還專門在這兒等你們嗎?這樣,你們剛來這里,不熟悉,我給你們安排房子住下,明天再來這里見巡長吧。”
這個華人巡捕人倒是還挺好,說話語氣也還可以,秦運便說道:“那好吧,那就有勞了。”
但是華人巡捕并沒有立刻去安排房子,而是對著秦運和馬明伸出了手掌,秦運問這是什么意思。華人巡捕眼睛突然一睜,似乎不敢相信秦運會問這種問題,而后說道:“是你們要住房子,當然要你們掏錢了,難道你們還想住免費房子不成?”
這一下,秦運便更加生疑了,他心中思考著:哦,原來這個華人巡捕看似滿腔熱情,實則還是貪圖錢財之人,官場中人多是如此,尤其是這種小卒,更是貪財。再說了,難道事情真的那么巧,巡長真的出去了嗎?哼,恐怕巡長沒有出去,是他想騙錢而已,好,就讓我來再試一試你。
想罷,秦運笑了笑,說道:“應該的,應該的,是我們要住,當然應該出錢。我們只住一個晚上,明天就來見巡長,那一個晚上要多少錢?”
那華人巡捕見秦運如此陪笑,態度立時轉變,滿臉俗世笑容,說道:“很便宜,五塊大洋就可以了。”
這句話一出,秦運和馬明都一驚,住一個晚上要五塊大洋,你自己沒有中飽私囊才怪了,那真的不如自己去找房子更好,馬明知道對方是想索錢而已,便想發作,秦運卻是阻止了他,馬明這才沒有說什么。
秦運自然也知道對方是想要錢而已,但是他卻饒有興致,很想見識見識巡捕房的風氣,便問道:“五塊大洋確實是貴了點,不知道我們要住的是什么級別的地方,竟然要用這么多錢?”
那個華人巡捕也很有興致地回答道:“你們放心,一定是豪華級別的,而且我會幫你們全部打點,只是收一點小小的費用而已,并且我擔保,明天你們一定能見到巡長。這樣一番算下來,五塊大洋著實是不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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