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們?yōu)槭裁磿业阶约哼@里來？
要知道，我可是院長。
行政大樓這種地方，不是什么人都能隨隨便便進來。醫(yī)院有自己的規(guī)章制度，即便是出了事情，也需要從下面開始，逐級上報。
醫(yī)鬧這種事情并不鮮見。正常情況下，病人家屬只會去門診，或者住院部那邊，找值班醫(yī)生，找護士，然后吵鬧。
可是這幫人動作很奇怪，他們竟然直接找到自己。而且，之前聽外面的腳步聲和動靜，沿路過來沒有敲過其它任何辦公室的門，唯獨到了這里，就開始拎起拳頭亂砸。
這間辦公室外面沒有掛著“院長辦公室”的牌子。他們怎么知道我是醫(yī)院領導？
除非，有人指路。
對了，還有一件事這些村民從大門進來的時候，醫(yī)院保安為什么沒有阻攔？為什么沒有給自己打電話通報情況？那些保安究竟在干什么？
宋嘉豪抬起頭，朝著人群后面的走廊遠遠望去。
銳利的目光四處搜索，視線焦點從一張張熟悉或者陌生的臉上不斷轉移。
很快，在靠近電梯的墻壁位置，他看到了一個躲躲閃閃的影子。
是何大山。
他躲在那里，小半個身子從墻壁后面探出來，朝著這邊小心翼翼地觀望。
盡管他非常小心，也有很多人站在前面掩護，宋嘉豪還是看到了他頭上黑沉沉的大蓋帽，以及那張夾雜著邪惡冷笑的猥瑣面孔。
辦公室門口的混亂仍在繼續(xù)。
“醫(yī)院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
“楊空山不能白死，醫(yī)院一定要負責到底。”
“醫(yī)院不給錢，我們就堵住大門，誰也別想進來，也不要想著出去。反正見不著人就當是死了。打電話回去，叫村里的人買好花圈，帶著棺材過來。就在醫(yī)院大廳開靈堂，把事情鬧大！”
叫囂聲最大的人，是一個頂著白頭發(fā)的老頭。他杵著拐杖，走路顫顫巍巍。也許是因為激動，他滿是皺紋的面皮漲得通紅，胸口急劇起伏，發(fā)出如同風箱一般空洞的喘息聲。
宋嘉豪用憎惡的目光從這些人身上掃過，視線焦點落在一聲不響的兩位中年婦女身上，淡淡地說：“你們倆跟我進來，外面太亂。進來談。”
宋嘉豪已經看清楚了局勢。大部分人其實就是跟著過來鬧事的。真正的苦主反倒站在旁邊沒有說話。說起來，其實也是醫(yī)鬧特色。人人都跟著起哄，人人都想從死人身上發(fā)一筆橫財。
半死不活的老頭第一個叫嚷著反對：“不行，要談就在這里談，我們所有人都要聽著。”
宋嘉豪根本不怕這種威脅。他雙手橫抱在胸前，冷笑道：“那好吧！我不管了，我現在就報警，讓警察過來處理。”
說著，他拿出手機。
人群里一陣騷動。
為首的漢子跟老頭商量了一下，轉過身，眼睛里閃爍著狡猾的目光，大義凜然地說：“楊空山是我兄弟，我必須幫著我兄弟媳婦解決這件事情。既然你要好好談，可以，我跟她們一起進去。”
三個人總要比一大群人好說話。
宋嘉豪點點頭，從鼻孔里“唔”了一聲，側身讓開道路。等到漢子和兩個女人走進辦公室，“砰”的一下，重重關閉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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