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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鳳起東墻》九（1 / 2）

林素琴以一個高音吸引了帝王註意之后就開始了她的演奏，首段是一段低沈卻又不厚重的開曲，表現(xiàn)山谷的幽靜。

明明表現(xiàn)的是幽靜，但是這一段雜合的事物和模擬的聲音卻并不少，山泉，微風(fēng)，鳥語，蟲鳴，皆在其中，有一種燥中取靜的意味。

林素青坐在殿中，水衫衣擺扇開一個圓形弧度，十指在琴弦上翻飛，顯得胸有成竹，一連串空靈的琴聲從她指下流出，仿佛一陣幽冷的花香，沁人心脾。

就算洛晰對于琴曲沒有多大興趣，也漸漸被吸引了心神，除了琴聲之間時有時無的凝滯感，林素琴這首曲子確實是彈的不錯的，至于那一分凝滯感，應(yīng)該就是源于她的技法不夠純屬了。

一曲完畢，殿中有瞬間的寂靜，就算是不懂琴的人也為剛才的演奏感到了驚嘆，簡而言之就是堪稱天籟之聲。

當(dāng)尾章落下，林素琴先是靠在琴上喘了幾口氣，才有些疲倦的站起身來對著段劫和鳳祥太后拜了一拜，無論是暈紅的臉頰還是汗?jié)竦聂W角都表現(xiàn)這首曲子巨大的演奏難度。

其實從林素琴方才那快到看不清動作的指法已足夠窺見一二《空谷幽蘭》的難度，如今林素琴的狀態(tài)不過再次印證了這一點。

這也是為什么這首曲子被推上那般高的高度，天下能夠完整演奏出這首曲子的人不超過五人，就算是在場的王公貴族，這次也可能是他們此生唯一一次聽聞此曲了。

鳳祥太后對于林素琴這次彈奏十分滿意，但是她卻沒有急著開口讚揚林素琴，而是轉(zhuǎn)頭看著段劫身旁的洛晰，用一種上位者的口吻開了口。

“人稱卿公子是天下第一琴師，也曾彈過《空谷幽蘭》此曲，不知卿公子認(rèn)為素琴彈的如何？”

鳳祥話落之后，所有朝臣就將目光轉(zhuǎn)向了帝王身旁的男子，好奇的等著他回答，就算是林素琴也不免有些緊張起來。

“尚可”洛晰沈默了片刻，對比原身的能力，給出了一個不高不低的評價。

“只是尚可？難道在卿公子眼裏素琴十五歲彈奏出這支曲子還只是一般嗎？哀家記得卿公子可是十六歲才彈出《空谷幽蘭》的。”

鳳祥的神色雖然還保持著溫和，但是語氣依舊有些不悅了，她本想從卿微瀾這裏為林素琴爭取幾句讚揚，然后順勢讓段劫收了她，卻不想卿微瀾是個不識時務(wù)的。

鳳祥太后只是聽過卿微瀾的名聲，到底是沒聽其彈過，也就不知道林素琴與其的區(qū)別，不過就是是知道了她依舊會不滿吧，其實這說白了就是優(yōu)越感（也可以理解為古代對人權(quán)的藐視）作祟。

鳳祥從心底裏看不起卿微瀾，卿微瀾入宮之前出身于無官無爵的平民家中，憑著一個虛名才有幸入了宮，就算如此他也不過是成為了身份卑微的樂師，宮廷樂師說的難聽點就是皇室圈養(yǎng)的一群寵物罷了。

主人賞識你，你就幾分地位，主人要是不賞識你，你比塵埃裏的蟲子高貴不了幾分。

鳳祥充分了解段劫這個人有多不可理喻和無情，他以前也寵過一名妃子，名喚淑妃，段劫寵淑妃寵的毫無緣由，為其廢除禮法，大興土木，重用趙家人（淑妃的娘家），搞得朝廷上烏煙瘴氣，怨聲載道。

幾位老臣死諫都沒有阻止帝王走上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作死道路，當(dāng)眾臣以為凌云國就要敗落在段劫手上時，段劫忽然將淑妃打入了冷宮，趙家在朝之人全部問斬。

后來雖然查出趙家人有通敵賣國的事，死有余辜，但是眾臣還是被段劫狠辣的手段震住了，一個前一秒還對你溫柔小意的男人，后一秒就將你推入深淵，這才是最深的絕望吧。

連系統(tǒng)都覺得這一點上段劫十分渣，簡直渣到一種境界了，不過幸好段劫還沒有喪心病狂，最后還是放了淑妃和趙家的婦孺一馬，沒有趕盡殺絕。

之后段劫又?jǐn)鄶嗬m(xù)續(xù)的寵過幾個妃子，其中大多遭了難，眾妃這才看清楚了，不受寵的還能在宮中平平安安活一輩子，反而是那些受寵的，沒準(zhǔn)第二天就掛了。

于是乎，只要不是特別有野心或是不信邪的妃子，一般都不會有女人主動往段劫面前湊了，段劫的后宮一時安寧無比。

至于為什么還有許多人想要進(jìn)宮，這就是因為后妃的位置可以給她們或是她們背后的家族帶來數(shù)不盡的好處，還有的就是一些憧憬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單蠢少女和野心家了。

正是因為知道段劫的性格，鳳祥對于段劫突然厚待一個樂師毫不奇怪，但也不會因為段劫的厚待而對卿微瀾另眼相待，因為她知道卿微瀾得意不了多少時間。

其實朝上朝下，宮內(nèi)宮外關(guān)于段劫喜新厭舊，涼薄無情的認(rèn)知不少，不過是沒傳到段劫耳中罷了。

自古帝王多薄情，段劫這樣做并無不對，但是他對欺騙別人感情沒有興趣（沒有興趣不代表他覺得這樣做觸犯道德底線，好吧，其實這就是隱性渣，楚邃那廝是顯性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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